指尖被蹭得发亮。
盯着那截指骨,秦秀清幽幽问:“你怎的礼裙里也有纸巾?”
唐觅清:“以防你掉小珍珠,我总不能满嘴口红便来吻你。”
秦秀清:“……”
“嘴里没个正形。”她挑眉,“你敢亲,我又有何不敢?”
唐觅清神色微妙:“你认真的?”
肩膀先于脑子里的想法,秦秀清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唐觅清哈哈笑:“阿清的身体很诚实。”
秦秀清:“……”
她咬住下唇,琥珀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无需预热,眼泪啪嗒直掉。
冒水似的。
唐觅清:“!!!”
她慌忙去翻设计团队刻意在礼裙侧缝制的暗袋。
空空如也。
骤然垂眸,看向最后一张被她用来擦手的纸巾:“……”
秦秀清眼尾轻轻卷起,洇红一圈,可怜极了。
鼻尖也红红的,薄唇微启:“乖阿水,亲亲眼泪。”
清冷的语调里暗藏蛊惑。
美人仰起优雅长颈,目光灼灼,笃定且自信。
灯光忽暗,宴会主角登场。
旋梯仅剩半丝光亮。
唐觅清唇角呷着笑,揽住美人后腰,温柔地吻过泪痕。
哑声威胁:“不许掉了。”
声音温沉又强势。
秦秀清的灵魂为之战栗,呼吸急促,掌心软绵绵地搭在那人臂弯,重量全然倾泻下去。
那人托着她,似是抱着轻飘飘的东西,岿然不动,一如既往托得极稳。
与熙攘人群数米高度之隔,唐觅清若无旁人,不急不缓地吻落。
交融的缎面礼裙泛着微亮。
良久,秦秀清的泪意方缓缓止住。
“咔嚓!”
秦秀清:“!”
“混蛋!你给我删了!”
唐觅清蔫坏地笑着,好好欣赏了一番美人大花脸,才心满意足地交出手机。
“好看。”她缓缓下结论。
秦秀清狠狠瞪她。
泛红的眼尾,衬得整个人更娇气了。
唐觅清悉数收下妻子的情绪,拉开化妆包,飞快替秦秀清补好妆。
抬头,脖子咔地清脆发声。
“……”唐觅清莞尔,“幸好你我只差三公分。”
“你损我?”秦秀清乜她。
“岂敢。”
两人小声打闹了会,神色正经地下了楼。
宴会主角蓝杏正在长篇大论中,唐觅清只觉无趣,和秦秀清找了个角落,观察着台上和台下众人。
光束聚于发言台,年近花甲的蓝杏保养得当,眼尾仅有一条不易察觉的暗纹,气势威严。
丈夫以陪衬的姿态,站于蓝杏后方。
蓝杏白手起家,花了半辈子的时间扶持起新兴的蓝家。
然醉心事业,屡换配偶,与二女一子的关系弄得极差。
台下的三位年轻的蓝家人神情淡淡,连母女/子情深的戏码都不演。
起势不久,便有分家之意。
今日来的圈内人,不免有奔着看笑话而来,低声议论纷纷。
蓝杏仍在台上高谈阔论,生日会俨然沦为蓝氏新闻会,甚至不曾提及年轻一辈。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唐觅清在秦秀清耳边嘀咕。
“我也有。”秦秀清挑眉,“一起说?”
“不是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
妻妻二人异口同声。
宴会厅内,骤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喧哗声。
唐觅清和秦秀清留意到,所有人,要么在看着她俩,要么在看着不远处的秦慕和邱瑾岚。
妻妻俩:“?”
唐觅清往前迈了半步,替秦秀清挡了挡,倏地发现,所有目光都冲着秦秀清而来。
“蓝氏这十年不忘初心,力争上游,打破特鲜技术的垄断……”
激昂的发言回荡大厅。
特鲜技术是秦秀清刚上大学时,偶然一次在秦氏研发部待着,和研发人员共同的奇思妙想。
很快也落了地,为秦氏狂揽市场份额做出了卓越贡献。
蓝杏就差没报秦家几人的身份证号了。
此举无异于宣战。
秦秀清没放在心上。
毕竟,嘴炮是企业家最大的能耐,而实业企业只讲究成果。
她淡淡扫了眼还在孜孜不倦发言的蓝杏。
蓝杏回望秦秀清,目光犀利。
……
除去蓝家主长达二十分钟的发言以外,宴会还是正常的宴会,妻妻二人完成所有社交便回家。
唐觅清在客卧舒服地泡了个澡,睡眼惺忪钻进被窝,强撑着眼皮等秦秀清。
上下眼皮直打架。
秦秀清从浴室出来,悄声走到床边。
那人已然呼呼大睡,脸颊粉润,水嫩可掐。
微凉的风从窗缝钻入,潮湿的水汽散发,秦秀清身上有些冷。
她缓缓卷入被窝,慢慢蹭到那人身旁。
那人抱住她,下巴蹭了蹭发顶,一如这些天每日夜里予她的温暖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