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服务员也要了一个高脚杯，和姜沛一起喝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那边结束了吗？”
“差不多了，剩下来的就是他们小两口的私事了，我们这些电灯泡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姜沛听见‘小两口’这三个字，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他捂着胸口，一口闷下半杯红酒。
红酒后劲十足，喝得他满脸通红，甚至红到了耳后根乃至整个脖子，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涣散，反应也变得迟钝起来。
刘领队夺过他的酒吧，劝他不要再继续喝下去了，否则今晚他得背着姜沛回医院了。
“你别管我，我不用任何人陪，我就是要喝断片，只有这样，我的心才不会那么痛。”
“哎……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其实你和小霍以前的事，我也听说了，虽然有点替你感到惋惜，但感情这种事吧！真的得看缘分，刘若英那首歌不是这么唱来着吗？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刘领队打开手机，给姜沛放起了《后来》这首歌，那一句句歌词让姜沛感到无比的后悔。
他怔怔地看着酒吧里的灯红酒绿，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眼前浮现的全是六年前的一个早晨。
那时的姜沛还只是S大附属第一医院神经外科的一名硕士研究生，刚值完一个夜班的他为了能够早点下夜班，八点不到就坐在了办公室的电脑前将昨日新入院和手术的病人的化验单过一遍。
这时，办公室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只听见一个弱弱的女声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请问，姜沛学长在吗？”
办公室里其他的同事给她指了指最里边的办公桌，然后背地里开始起哄道：“哦！又有小学妹给姜沛送早餐来啦！”
青涩的霍钰瑶将一份打包好的米粉放在姜沛的办公桌上，不敢出声打扰他。
姜沛只是简单地瞥了她一眼，问道：“你是？”
霍钰瑶赶紧上前介绍自己：“学长你好，我是上周来神外见习的临床五官一班的霍钰瑶同学，当时是你给我们见习小组带教，我很喜欢你讲的课，所以后来通过同学加上了你的扣扣，昨天我还给你发信息了，问你是不是在值班，需不需要帮你带早餐来着，你忘记了吗？”
姜沛停下手中的活，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他谢过霍钰瑶的早餐，见她迟迟不走，又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霍钰瑶犹犹豫豫地问道：“我对神经外科很感兴趣，想再听一次你讲的课，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从来没有一个女生对神外感兴趣的，你是第一个，下周四的下午我给临床3班带教，你顺便过来听吧！”
霍钰瑶难掩心中的兴奋，高兴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准时参加的。
她离开后，办公室里其他的同事开始调侃姜沛：“哇！姜学长魅力无极限呀！这小妹子哪里是对神外感兴趣呀！明显是对你有意思呢！”
姜沛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们别乱说，难得有这么好学的见习生，别吓跑了人家。”
在那之后，霍钰瑶不仅便开始了追求姜沛之路，除了听他的课，还会在他值夜班上手术的时候主动前来帮忙。
有一天晚上，姜沛和霍钰瑶从手术室下来的时候，两人在电梯里面，姜沛问道：“你不是临床五官班的吗？以后不从事五官科吗？为什么对神经外科如此执着？你这几天跟着我上了几台手术，你觉得怎样？是不是很累，你一个女孩子真的要干神外吗？”
霍钰瑶认真地点了点头，她说：“在接触神经外科手术之前，我对这个科室的了解只是仅限于书本上那些枯燥的知识，但这些天跟着学长学习，又跟着你上手术，我才真正感受到这个科室的魅力。我虽然是个身材不算高大的女孩子，力气或许不够，你会觉得我不适合干这一行，但是放眼全国，北京的顶级医院神外不就出了一个很厉害的女医生吗？我要以她为榜样努力学习，在考研的时候一定要考上神经外科的研究生，然后成为一名和她一样优秀的神经外科女医生。”
她信誓旦旦地在姜沛面前说出这番的时候，她是认真的，从来不是因为喜欢姜沛的缘故而去选择这门学科，但姜沛却只是浅浅一笑，也不知是否相信她的决心。
姜沛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既然你要做神外的学生，那以后就是我师妹里，你就和其他神外的师弟一样称呼我‘师兄’吧！瑶瑶小师妹，好好加油吧！”
第92章
回忆如烈酒般越品越苦，越是苦涩便越深刻，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回忆那些往事，反倒他越克制，那些曾经美好的记忆像洪水般袭来，淹没了他整个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