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钰瑶赶紧离开这令人尴尬至极的楼梯间,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午休时分,她去医院外边的小卖铺挑了几样新鲜的水果提去急诊病房看望昆迪。
她从昆迪的主管医生那里得知了昆迪这两日的病情。
霍钰瑶得知在她给埃米做手术的那天上午,许漾带着昆迪去做了ct,发现他的肝脾肿大,同时伴有肝包膜增厚钙化等现象。
除了影像上的问题,昆迪目前还有中重度贫血的表现。
她和主管医生交流一阵子,觉得这种症状很像是寄生虫感染,至于昆迪感染的是哪种寄生虫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要明确诊断得做病原学检查,可这家医院的医疗技术根本无法达到确诊,目前也只能按照一般的治疗方案来给昆迪治疗,可惜也只能是对症治疗,能不能挽救他的生命还很难说。
霍钰瑶进去的时候,昆迪已经睡着了,为了不吵醒他,她蹑手蹑脚地进去,放下水果后又搬了个椅子静静地坐在他身边。
昆迪的烧已经退了,可贫血的症状却没有丝毫好转,当地的血库血源紧缺,像昆迪这样的病人还有很多,根本不可能给他们每个人都输上血。
而且昆迪又是普通农村的孩子,无权无势又没钱,这些紧缺的医疗资源是不可能轮得到他的。
想到这儿,霍钰瑶暗自感慨,庆幸自己没有生活在非洲这贫瘠之地,否则她都很难活到十八岁。
思索之际,门外有人走进来,她回头一看,居然是姜沛,她赶紧起身,小声问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姜沛看了一眼熟睡的昆迪,“我不是说过也要过来瞧一眼吗?”
他在进病房之前已经将昆迪的病历过了一遍,心里有了大致的诊断和治疗方案。
可是看到昆迪现在这状态,姜沛也变得没有把握了。
他和霍钰瑶坐在门口交谈着昆迪的病情。
“我觉得应该是血吸虫,不论从症状学、影像学还是临床检验,都很符合血吸虫感染的表现,所以我决定明天去一趟这孩子所居住的村庄瞧瞧,去给那边的疫水采样。”
霍钰瑶点了点头,她也认可姜沛的判断,听到他说要去实地考察,她也跟着说:“我也去!”
她很怕姜沛拒绝她,可这事毕竟事关整个桑给巴尔岛人民的健康,如果她能帮到忙,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然而这次姜沛没有拒绝她,只是提醒她去实地考察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孩子的家可不是在集市,而是比较偏远的部落,听说那里治安不太行,就我们俩去可能不太安全,我回头找巴纳德院长帮忙,可能得再派几个人手跟着过去。”
两人正在商量明日的行程,这时的昆迪已经醒了,他用中文唤了一声’姐姐‘。
霍钰瑶发现他醒了,赶紧起身走到他床前问他感觉怎样?还把买来的水果洗好递给他,昆迪谢过她之后只是将水果捧在手心,一直没有吃。
她不懂斯瓦希里语,没办法和昆迪进行太多的语言交流,但两人之间即使不说话,她也能察觉到昆迪的情绪变化。
昆迪由于身体太虚弱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自己或许也意识到自己的病情在逐渐加重,所以心情有些失落,不要愿意和人交流。
这时姜沛也上前和昆迪说着什么,昆迪的眼里突然泛起了光,他追问着姜沛什么,得到姜沛的肯定回答,昆迪失落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
霍钰瑶不明白他对昆迪说了什么,这就把他哄开心了?
“师兄,你跟他说了什么呀?”
姜沛笑了笑,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霍钰瑶被勾起的好奇心就这么被扼杀了,她暗自瘪了瘪嘴,还有什么秘密是别人不能知道的?
姜沛察觉到她有些不满的情绪,便又对她说:“你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
霍钰瑶心想一向性格高傲孤冷的师兄怎么突然玩起这套来?这幼稚的样子她还从没见过。
不过她是在太好奇了,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
姜沛这才告诉了霍钰瑶自己刚才和昆迪的对话。
昆迪问他,自己的病是不是无药可医,很快就会死?
姜沛告诉他,这个病在中国不算什么疑难杂症,他有信心治好他,让他不要过度担忧。
此外,姜沛还从昆迪的住院信息中得知下周末就是昆迪的十六岁生日,他答应昆迪要给他庆生。
昆迪说他从未吃过生日蛋糕,姜沛承诺会给他买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昆迪这才眼里放光,高兴得期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