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也不知是谁,口口声声称和季霄没感情,还说自己有分寸。
卫寻飞红了脸,垂下脑袋,双手无措地把弄着酒杯。
少顷,他猛地抬头,望向谢咏,表情十分认真,一字一句地说:“是,我喜欢他。”
顿了顿,像是觉得没说清楚,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喜欢季霄。”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谢咏眼中划过一瞬失落,随即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他敛起笑容,问卫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愿和你重新在一起,你该怎么办?”
卫寻不假思索道:“没有如果。”
他无意给自己留后路,便从没思考过失败的可能。
“你光玩杯子干什么,怎么不喝?”
卫寻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透着柔软,嘴角不自禁勾起。
“他不喜欢。”
从前,他老爱往家里买各种各样的高度酒,可那些酒不是莫名变少就是离奇失踪,他纳闷了许久,终于有一次,被他逮到罪魁祸首。
季霄准备往洗手池里倒酒的手悬在半空,支支吾吾:“你……你老这么喝烈性酒对身体不好。以后尽量别喝了,好不好?”
讨价还价半天,最终以两人各退一步收尾——卫寻每周只有固定的喝酒份额,多了一滴都没有。
谢咏心想这人没救了。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以孟云柏为首的一帮人浩浩荡荡涌了进来,店内的服务生赶忙迎上前。
“行吧,我有事,先走了。”谢咏一口闷掉杯中酒,拍了两下卫寻的后背,“今晚敞开喝,孟云柏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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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霄进门后的第一眼,就瞧见了吧台边的卫寻,以及正亲昵地拍着他的背的谢咏。
他的目光随意扫一眼便迅速移开了,转头和孟云柏接着讲话。
卫寻自认为他坐的位置也不算偏僻,可季霄从进门起便一直在和身旁的朋友们谈笑,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他。
卫寻才不信季霄是真没看到他。
想了想,他端起酒杯,往季霄的方向走去。
行至那人正前方,他停住步伐,佯装惊讶:“季霄,这么巧,你也在?”
其他人不约而同停止讲话,纷纷扭头朝他们这边看来。
在周围人莫名的视线中,卫寻一屁股在季霄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以季霄为中心,周遭的气压在顷刻间下降好几度,在场其他人同时打了个寒噤,坐在季霄另一边的孟云柏下意识往远处挪了挪位置。
季霄不咸不淡地瞥了卫寻一眼,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抓起跟前的柠檬水喝一大口,而后便没再搭理他。
“卫寻?”孟云柏也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
听到这个名字,大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季霄那从未公开露面的前未婚夫。
彼时,万年单身狗季霄突然宣布婚讯,把在座的各位都吓了一大跳,在得知另一位新郎是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大学生时,圈内人无不大跌眼镜。
然而,在婚礼前一周,季家又突然宣布取消婚礼,对外只道两人性格不合,遂和平分手。
这自然是官方说辞,对于婚礼取消的真正原因,江湖上流传了众多版本。
其中,流传最广、最让人深信不疑的一个版本是,卫寻傍上季霄一个王老五不够,还在外面脚踏两条船,被季霄发现以后,果断提了分手。
众人瞧卫寻的眼神立时微妙起来。卫寻在他们眼里俨然成了个爱慕虚荣、臭不要脸的狐狸精——季霄隐隐透着烦躁的神情更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哟,这不那谁。”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他语气轻蔑道:“怎的今儿还有空来找我们季少?”
卫寻不明白他的敌意从何而来,但这都是季霄的朋友,他不好拂季霄的面子,便礼貌地笑笑。
“服务员,再拿几瓶酒来!”那人最近刚好一个手头项目有求于季家,此时看机会来了,便跃跃欲试想着季霄跟前好好表现表现。
他随手起开一瓶酒,满上,推至卫寻面前,不怀好意笑道:“卫寻是吧,来者是客,这杯酒就当哥几个的一片心意。”
望着一整杯烈酒,卫寻面带犹豫,他迟疑地偏头瞧季霄一眼。
后者没有任何反应,眼皮都不见抬一下。
心脏闷闷地往下坠了坠,卫寻扯起嘴角,仰起头,一口灌下杯中的酒液。
“咳咳咳咳……”喝得太急,他被呛得不停咳嗽,咳得眼中泛起泪花。
接近50度的烈酒,就这么被一口闷掉,周围人除了季霄,皆是目瞪口呆。
“好,痛快!”那人为他鼓掌喝彩,“再来!”
说罢,他把桌上各种品类的酒,红的,白的,国酒,洋酒,混合到一个杯子里,再次推至卫寻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