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一旁两人都瞠目结舌。
柳兰生低声骂道:“这多好的丫头,明明已为人妇,人家小夫妻恩恩爱爱,一道圣旨下来,他说和离就和离。就为了这二十台炮车,让一个女子去涉险。卓家父子俩为朝廷鞠躬尽瘁,打完南边又来给他收拾西威,人家过了门的媳妇都给人硬生生拆散了,缺不缺德?”
前几个月王婉儿上西北来找卓昱,陈眉为了避免让她和亲,就在西北草草给两人办了婚事。没想到圣旨下来,将两人强行和离,这才寄信寻求柳兰生帮忙。
武棣耐着性子解释道:“只要等炮车到了秦州,婉姑娘一定能回到武朝,长明王殿下还在等候,不把婉姑娘带回去,他也不好回去复命。”
柳兰生:“带她回去?这殷承元若是再来要人,那白纸黑字的契纸,看他如何交代?”
武棣:“这就不劳舅老爷担心了,殷承元要的是永和公主江弯弯,这我们这位,是陈南王府的养女王婉儿。”
说完后站起身来,“我立马准备去陇山,这几日你们可别生出事端,婉儿靠你们了。”
武棣出去后,留下屋内的两个人一头雾水。
虎子:“什么江弯弯?是婉儿吗?”
柳兰生:“好像是,你看平日殷承元和翎姬公主也叫她弯弯。”
几天后,二十架炮车进入秦州,王婉儿一行人也该离开了。
从北苑地洞里钻出来,因为钻地洞的时间长了些,城门已经关闭。
他们方才出来的时候已经惊动了侍卫,好在那两位宫女也是有身手的,联合虎子将一群侍卫解决。就怕过不久有人发现追出来,等殷承元追出来恐怕就走不掉了。
王婉儿扮作临盆的妇人,虎子又给守城门的官兵一袋鼓囊囊的银子,足足二百两,官兵拿了银子两眼放光,听见车内“妇人”叫得凄惨,赶紧给他们开城门。
破晓时分,听到后面有追兵,就快跟上来了。这马车在林子里穿声响太大,大家决定分头行动。
虎子带着王婉儿一道走,那两名宫女是纳兰元敬精挑细选的杀手,一位带着柳兰生跑,还有一位等着追兵快追上来的时候,在与他们不同方向跑。
因为不认路,虎子带着王婉儿弯弯绕绕总走错路,时不时地还停下找人问路。
跑了一整天,傍晚时分终于在山坡上看到远处的秦州城门。也不知脚下还是不是西威地界,这看得到秦州城门,但估摸这距离还有七八里,两人靠着一棵树坐下,想歇息片刻再走。
王婉儿抱着一根树干大喘气,“这一路怎么连匹马都看不到?就快到了,让我歇会儿。”
从天黑到天亮,如今天又快黑了,他们害怕追兵追上来,没敢停下。一直走的人烟稀少的山路,王婉儿感觉腿又酸又软,而且一天没吃东西,再不歇会儿她怕是要倒下了。
两人靠着树坐下歇息,虎子抬手擦汗间忽然感觉有一丝异常,扭头间一把银飞刀穿过眼前,插在了树干上。
王婉儿认出这是殷承元的暗器,背脊一凉,拽起虎子起来,“来了来了,殷承元来了,虎子哥快跑!”
两人把腿往山下跑,可是没几步便被殷承元追上拦住去路。
还没等虎子出手,殷承元几剑刺伤虎子,将他重伤在地。看到银剑再刺过来,王婉儿挡在虎子身前,眼泪汪汪乞求道:“别……别杀我哥。”
虎子倒在地上,伤口处鲜血不停在往外冒,眼睁睁看着殷承元将王婉儿拉走,想起身时,双眼渐渐黑下来。
耳畔回荡着王婉儿的呼唤声,不知何时又响起兵器碰撞的声音,耳边依旧是王婉儿一声声的呼唤,仿佛近在咫尺……
再睁开眼时,虎子看到周围陌生的一切。
这是谁的营帐?
他轻轻一动,伤口撕扯着疼,他只能躺着不动。
没过多会儿,卓昱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你醒了?”
虎子轻轻嗯嗯了一声,问道:“婉儿呢?”
卓昱把药碗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婉儿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这地方她不宜多留,殷承元随时可能打过来,长明王连夜带着她回京了。”
说完沉默了片刻,卓昱犹犹豫豫开口道:“二哥……我,我能这么叫你吗?”
还记得虎子和卓昱初次在临安相遇,两人谁看谁都不怎么顺眼。卓昱是一次偶然听到虎子醉酒吐真言知道他也惦记着婉儿的,只是王婉儿一直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