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克岚:“他身为临安的父母官,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县里百姓不管呢?”
姚琦康:“这不是西南的旱灾严重,京城派了监军来亲自押送粮车,南省和闽粤的粮食都拉到临安来了。他正接待京城来的人,哪还有功夫管这?这两车的粮食,还是我跟他说了三天才答应的。我倒是跟他提了几句加固河堤的事,许是对这事已经见怪不怪,往年这边的地都会淹上一遭,他也没放心上。”
肖克岚内心凉凉的,自己熬了一夜写出来的千字计划,交代了河堤现今的情况,加固河堤的益处,还有对沿河西段一片的规划,没成想知府大人只看了一眼。更心疼沿河一带的佃户和地主们,还不知这次拿糯米石灰糊洞口,能不能挡住大潮。
近日官中人都在谈论西北大军班师回朝的消息,卓天曜将西威赶出武朝国土,受封武略将军。
花岱延听到这消息,内心满是激动,但不太张扬,毕竟之前人都不知他和卓天曜的关系。临近中秋时,收到卓天曜的来信。
欣喜的是卓天曜妻儿还活着,当初花岱延离开临安去衡州读书,后来在西北见到卓天曜才知道庄子上失火,不曾想任氏和孩子都还活着,只是秦娘子没了。信里边还说在城南王府见到王婉儿,过段日子,卓天曜带着妻儿到苏州来,想请求王妃同意他们把婉儿也给带下来。
花岱延把信拿回家,杜南秋看到心里万分激动。之前花岱延刚上任,事务繁忙,来往应酬也多,不能上京看外甥女,如今自己有了身子,更不便长途跋涉。
杜南秋回想起王婉儿的模样,不知道这一年里胖了还是瘦了?长高了多少?模样是不是更像表姐了?还记得王婉儿刚出生的时候,都说长得像她爹,不怎么像娘。后来几年了,长着长着有了几分似石慧英。
中秋夜里,花岱延落更后回到家,进了后院就隐隐约约听到古筝的弦音,朝着琴楼缓缓走去。
古筝琴声悠扬,柔和绵长,一曲毕,杜南秋仰头看斜上空的圆月,这是注意到身后默默站着的人。
花岱延拿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子,缓缓走过来:“每次回来听到夫人的琴音,总令人清耳悦心。”
杜南秋起身间,盒子递到了她眼前。
“这什么?”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绿色的雕花耳坠。
“这是祖母绿?看着也不像啊……”
杜南秋首饰盒子还有一只祖母绿的璎珞,是他们去年刚成婚时,花岱延让能工巧匠打制的。她拿了一只耳坠,来到窗边,透着月光看。
宝石色泽透明,琉璃一般的光泽,似乎比祖母绿的成色更偏黄一些,颜色更鲜亮。
花岱延拉着她坐到美人榻上,“这就是祖母绿,只是比寻常的祖母绿更少见,喜欢吗?”
杜南秋视若珍宝地捧着盒子,浅浅微笑回道:“喜欢,就是以后再这样破费了,这坠子价格不低吧?”
“能讨夫人的欢喜,再贵的东西都使得。这是我去常州前在铺子上看到的一块石头,只可惜太小了,只能给你打一对耳坠。我托了那掌柜,下回若再有这样的祖母绿给我留着,再给夫人打一支簪子。”花岱延小心翼翼地帮她戴上耳坠,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杜南秋娇羞地垂下眼来,低声喃喃道:“你这般上心,而我却不能为你做点什么,你连厨房都不让我进……”
花岱延闻言立马反驳道:“怎么不能了?你这肚子里是什么?只要你在身边,便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
说完又看向杜南秋微微隆起的小腹,只手轻轻附上,“他今日还乖吗?有没有太闹腾?”
杜南秋含笑回道:“今儿动了十几次了,不过感觉都轻轻的。人家都说,我这肚子跟别人两三个月的差不多,都说我这怀的像是个姑娘。”
“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杜南秋犹豫了片刻,“我都喜欢,不过……我希望这是个儿子,下次再生个女儿。”
花岱延目光灼灼,露出笑意,轻轻揽过她瘦弱的肩膀。
“那就生儿子,别听那些人胡说。”
……
孩子还有好三四个月才出生,杜南秋已经给孩子准备了衣袜和小鞋子,一件一件都小小的,瞧上去十分可爱。
她想亲手给孩子做一顶帽子,可自己手艺太差,从铺子上买了一顶虎头帽,想照着样子缝制,弄得手忙脚乱,手也被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