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儿吃了大半碗糖粥,还有一个肉饼,肚子吃饱了,也不觉得困了,就乖乖坐在旁边玩布偶娃娃。
中午也是在茶馆里吃的,王婉儿没吃多少,眼皮子实在撑不住了。
想着肖克岚他们过一两个时辰就要出来了,这会儿带她回去歇息也不合适。拼了两把椅子,中间还加了凳子放在一旁,再找伙计借了张毛毯给她盖着睡。
酒足饭饱,正午时茶楼里说书先生也歇息去了,挨着几张桌子,人也都犯困趴在桌上打盹儿。
柳兰生虽然也困,但他不敢睡。他要是睡着,一会儿王婉儿让人给抱走了,还没法跟花岱延交代。他一边喝茶剥着花生,一边还在回味今上午听的《关于单刀赴会》。
不知过去多久,困意朦胧时,忽然感觉有人走近。
“醒醒!”一名腰佩长。剑的年轻侍卫走到他的茶桌前。
柳兰生一下子清醒,先看了看是何人,再看看王婉儿还在不在,伸了个懒腰问道:“你怎么来了?眉儿找我有事啊?”
那侍卫先环顾了下四周,缓缓坐下,拿出一个封信来。
“上午驿站送了一封信来,是同临安的公文一块儿送上来的,王妃让我给你拿过来。”
柳兰生接过信封,哈着哈欠自言自语道:“给我的?谁呀?”
信封上写着“柳兰生亲启”,拆开后里面依旧是个信封,上面写的是“花岱延”三个字。
“呀,怎么还包着一个封呢?送过来的时候,封还是给王爷的。”侍卫咬了一口芸豆卷道。
给花岱延的?
从临安到京城,寻常信笺路上得花半个月的时间,加在公文信笺里送上来,也就五六天的。
何事这么要紧?还得夹着公文送来?
柳兰生害怕是什么要紧的事,犹豫再三后还是拆开了信封,上面写着【公子,南秋姑娘被刘奎劫走,望速回。三七】
开宫门的时辰快到了,茶馆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都等着看今年跨马游街的是哪三人。
柳兰生抱上还沉睡的王婉儿,拿着信匆匆地往楼下走。
掌柜的追着他收钱,他回头朝后面的侍卫喊道:“林旭,付下银子。”
此时宫门前人潮涌动,还有官兵出来维持秩序。
柳兰生扛着王婉儿挤在人群里,盯着正门那边看。跑了这一段路,任旁边人声嘈杂,王婉儿依旧睡得很沉。
时辰到了,宫门打开,一甲三人插花披红从正门走出来,鼓乐仪仗也井然有序地就位。
柳兰生一看没有花岱延和肖克岚,又扛着王婉儿往东门去。
估摸一刻钟,看到前方大批的考生过来,这些便是二甲之列的进士。今日一甲排名出来了,二甲和三甲的具体排名,还得在两天后公示。
看到柳兰生抱着王婉儿往这边走,肖克岚和花岱延也赶过去。
花岱延正要把王婉儿给抱过来,柳兰生先把信封塞给他,“杜姑娘出事了。”
方才花岱延还对殿试的表现很满意,听到这话脸上笑容瞬间凝固住,再看到信上的字时,心骤然一阵疼。
等不及看榜了,花岱延当即想起身回临安。柳兰生也跟他一块儿走,他有陈南王府的腰牌,路过驿站便可换马。肖克岚则是带着王婉儿在京城多留两日,等看了榜后再回临安。
……
放榜的头一晚,肖克岚彻夜睡不着觉,天一亮便把王婉儿叫起来下楼,吃过早饭赶去贡院。
春日早上露气重,肖克岚给王婉儿戴着虎头帽,穿得也是厚厚的棉袄。王婉儿把脑袋缩在里面,感觉困困的。
贡院外已经有不少人在此等着看榜,肖克岚带着王婉儿往前挤了挤,等着人到时辰出来贴榜。
“看榜怎么还带个孩子?不怕挤坏了?”
肖克岚闻声转过头来,旁边男子俯视着王婉儿,瞧上去年纪不小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没人看,我就带过来了。”
王婉儿也仰头看了眼那男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里虽然挤,但她感觉在这里挺舒服的,偷偷打瞌睡也不用担心摔倒。
那男子问道:“你女儿啊?听说话声不像京城的人啊,怎么带着考试来了?”
肖克岚连忙解释:“不,这是至交遗孤。我们从临安上来的,这孩子自出生身子不好,所以也顺道带她来京城看看大夫。”
“临安啊?我从泉州上来,也要过临安。敝人许四海,初次见面,幸会。”
肖克岚微笑拱手:“在下肖克岚,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