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爷,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再耽误你入考场。”柳青娘累瘫瘫地坐着歇气。
肖克岚不信邪,一把揪着花岱延,“载明!快起来啊,南秋还等你回去救她呢!载明——”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了,肖克岚心一横,抬手一耳刮子扇到花岱延脸上。
巴掌啪的一声,响彻整间屋子,把一旁的柳青娘给惊住了。
花岱延缓缓睁开眼,脑子还是懵的。
“进考场了,你不回去救南秋的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肖克岚急得发火。
花岱延逐渐清醒,下榻来拿上东西往外走,出门被门槛绊了一跤,摔个大跟头。这一绊似乎将他摔行了,立马爬起来朝贡院跑。
看他俩走,柳青娘再瞥眼看了看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手高高抬起来,最后还是放下了。
二月底,会试放榜,肖克岚和花岱延带着王婉儿去看榜。
贡院门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害怕挤着王婉儿,花岱延带着她在人群外等着,让肖克岚挤进去看。
没多会儿遇上柳兰生也过来看热闹,花岱延把王婉儿托给柳兰生照看会儿,自己也挤进去看榜。这一次考试于他而言太重要,若是中榜,连夜赶回临安便可迎娶杜南秋,他不想让南秋参加瑶渠花会。
“载明!你中了!我看到你名字了”肖克岚看到了花岱延的名字,正要回头跳起来喊,结果人已经在他旁边。
花岱延刚挤上来,还一个字没看,着急问道:“哪儿呢?在哪儿呢?”
肖克岚手指了指,说道:“第三排那儿。”
两人欣喜片刻,旁边的人也向花岱延道贺,花岱延道谢后接着找肖克岚的名字。
不多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指向皇榜。
“你名字在那儿!”
“快看快看,我也中了!”
两人喜极而泣,肖克岚寒窗苦读近三十年,花岱延启蒙早,如今也有三十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从人群里出来,路边上柳兰生还领着王婉儿买了个糖葫芦回来等着。
“真的都中了?两个都中了?”
柳兰生在外头就听见两人的欢呼,猜到是这样的结果,见二人掩不住的喜色点头应是,也开心地道贺。
“回临安得摆酒庆贺了吧?别把我忘了。”
肖克岚:“不会忘,到时候你来,酒肯定管够。”
“三顿酒,还有我和南秋的喜酒。”花岱延已经开始盘算回去要怎么办婚事。
柳兰生:“啧啧啧,金榜题名又遇洞房花烛,这可是双喜临门啊,我肯定来。”
接下来是要准备四月的殿试,这段日子依旧带着王婉儿在京城里看病。
他们从贡院里的时候,王婉儿就染过一次风寒,来京城的路上只是偶尔咳嗽,烧也不太严重。偏巧那几日倒春寒,王婉儿害了病,吓得顾夫人连夜请来郎中给她开药。这几日稍有缓和,可是额头依旧微烫。
把城里名医都问了遍,说这孩子体弱,药物和吃食上都可调理,若想事半功倍,可配上针灸。
之前丁老先生就想给王婉儿针灸治疗,但王婉儿怕针,不肯让人扎。况且这针灸治疗每日一次,一次两刻钟的时间。因为小孩子好动,又怕疼,丁老先生也不敢轻易给她尝试。
京城华寿堂的老郎中看过王婉儿后,也不敢给她扎针。通常孩童不到万不得已,年满八岁才能长时间针灸。
临安府衙登会试榜单那日,孙锦语早上起来想叫娘一块儿去看榜。
孙秀娥不以为意道:“看什么看啊,你看了回来跟娘说,你爹若真能考上,我不去看他名字也在那儿。”
对于肖克岚中不中榜这件事,孙秀娥早就看淡了。
早上到酒馆,刚起锅准备烧水煮茶,听到外头逐渐清晰的声音。
“阿娘!爹爹考中了!我爹考中了!”
听出是孙锦语的声音,愣了片刻,把瓢拿给赵娘子,风风火火跑出来。
“真的中了?你看清楚没有?”她抓着孙锦语差异地问道。
孙锦语脸已经笑开花,点了下头开心说道:“中了,我看见爹爹的名字,还有花大伯也中了。”
孙秀娥不放心,揭下围裙扔给阿旺,亲自跑去衙门看榜。
路上遇到几个人都跟她道贺,想来这事是真的,孙秀娥激动的心怦怦直跳。
到了衙门外,杜南秋也在此处,刚看到肖克岚和花岱延的名字,正要去给孙秀娥报喜,一回头就看到她来了。
临安府衙只会登出整个府内的中榜人,孙秀娥一眼便看到肖克岚的名字在上面,激动得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