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瞬间暗下来，唯有浅浅的月光透过窗照进来，床边地板上倒映出一高一低两个影子。
昏暗中四目相视，孙秀娥愣了会儿又迅速收回眼起身，不知怎的心跳得厉害。
她放下灯盏，快速说道“要嫌蚊子多，你去厅上靠后门的柜里找找，里面有蚊烟。”
说完肖克岚刚嗯了一声，人已经跑了出去。
肖克岚还蹲在地上，一脸懵望着门的方向，心里暗想：这是尿急了？
天亮后小翠做好了早膳准备出门买菜，孙秀娥吩咐道：“你先去济世堂请一下丁先生，若是医馆这会儿忙，就说下午得闲的时候来也行。再多买几捆艾草，夜里蚊子扰人，回来这每间屋子都熏一熏。”
小翠点头应是，挎着菜篮子出门。
今早吃的南瓜粥，孙秀娥吃过饭准备去叫肖克岚吃饭，脚踏进后院，听到姑娘的哭声。
“这丫头今日怎么醒这么早？”
孙秀娥无奈先回房哄孩子，她心想小语大概是饿了，半夜起来喝奶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索性回屋先给孩子喂一次奶，往常这个时候孙锦语还睡着，想着既然醒了，就给喂一次奶再让她睡。
孙秀娥先给女儿擦了擦眼泪，随后哄了哄喂奶，结果没喝几下就松口了。她把孩子抱起来看了看，感觉有些懒洋洋的。
该是没睡醒吧？怎么这两次都没吃多少？不会生病了吧？
她又用额头贴了贴女儿的额头，体温也正常。随着起身准备把孩子放进摇篮里，这一动，孙锦语嘴里吐出一口奶。
看到这一幕，孙秀娥身子一硬，顿时觉得手足无措，她胳膊又轻轻动了动，孙锦语又吐了。
她急得叫小翠，喊了几声想起小翠不在家，她自己又不敢动，不怕再动一下，女儿又吐了。她站在那里，手脚僵硬地抱着孩子，眼眶里急出眼泪花，大声喊道：“相公，相公——肖克岚！”
怀里的孙锦语似是被她的嗓音吓到，大哭起来。
北屋的肖克岚听着声赶过来，“怎么了？出何事了？”
看到泪光盈盈的孙秀娥，还有吐得一身奶的女儿哇哇直哭，心里一紧，连忙上去搭手把孙秀娥扶到床边上。
这么多天以来，孙锦语从未出现这等情况，夫妇俩心里都慌了。
给孩子擦干后，虽然不吐了，孙秀娥仍然不放心。
“怎么办呐？不会生病了吧？昨日还好好的啊……”
肖克岚也不知如何是好，沉默了会儿起身，“我这就去请大夫。”
跑到半路上，正巧遇到丁先生迎面赶来。这个时辰医馆还没开门，想着孙老爹的病情不太乐观，就先到孙家来看看。
“丁先生，我正要去请你呢！”
看见跑得气喘吁吁的肖克岚，丁先生心想莫不是这孙老爹昨夜里又出什么事了？
肖克岚喘了两口气接着说道：“快来看看我家姑娘怎么了，喝的奶都吐了。”
第13章 吃白食
丁先生给仔细孙锦语看过，问道：“每日给姑娘喂几次奶？”
孙秀娥想了想：“五次，有时候六次。”
丁先生摇了摇头，“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这般大的孩子一日五六次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别喂太饱了。”
“可是她这最近几次都没吃多少，而且总是哭。”孙秀娥不解，总觉得孩子哭闹定是饿了，且昨晚孙老爹出了事，孩子总是哭闹，拢共喂了几次，她自己心里也没数。
丁先生把孙锦语趴在膝盖上，轻轻拍抚她的背，看看是否还有吐奶。
“孩子哭闹是常事，但别一哭就给她喂奶，总还有别的原有。这么大点的孩子，吃的本来也不多，不能拿几岁孩子的食量来比。”
孙秀娥再三跟确认无事，悬着的心方可落下。她平日给孩子喂奶时，总是怕她饿着，没想到是自己多心了。
医馆上午人多，丁先生不敢多耽搁，嘱咐了几句接着去看孙老爹。
“肿块确实小了些，但还是别掉以轻心，等会儿老夫回医馆去改一下药方子，晚点记得来拿。”
夫妇二人连声道谢，孙秀娥抱着女儿送丁先生出门。
午后孙秀娥小睡了会儿，看女儿在摇篮里睡得安稳，到北屋来看到肖克岚呆坐在孙老爹床前。
屋里充斥着浓浓的艾草香，小翠在中午前就把北屋和孙秀娥的屋子熏过的。
肖克岚没有看书，两眼无神目视前方，倦意全写在脸上。眼皮子一耷一耷，时不时地揉揉眼睛拍拍脸强制让自己清醒。
他守了一整夜，早上吃过饭在葡萄藤下小憩，没多会儿又起来熬药。
孙秀娥原本想让他吃饭后再接着睡，他念及孙秀娥在月子里，叫她带着孩子午睡去。
眼看肖克岚身子一晃一晃，孙秀娥过去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