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狗叫,把地上坐着的肖三郎和王婉儿吓得大哭。
还没见着够在何处,这边三人赶紧下树。
孙锦语下树的时候,布袋里的梨滚了出来,赶紧捡起来,肖大郎看虎子已经朝弟弟妹妹跑去,来帮孙锦语捡梨子。
这头虎子到了三郎和王婉儿面前,毫不犹豫地扛起王婉儿就往回跑。
肖三郎原以为得救了,看到这一幕,愣了一瞬后,哭声更大了。
肖大郎把梨子都捡起来,回头看见虎子只带着王婉儿过来,立马赶过去找三郎,还怨道:“臭小子,你把三郎牵上啊。”
他冲过去抱起三郎,眼看大黄奔过来,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大黄!站住!”
只听园子深处一声喝止,大黄立马停下来站在了原地。
过了会儿,于老头才现身走出来,先把大黄牵回去狗窝拴住。
三郎被吓坏了,大郎抱着哄了半晌才好。
于老头看了看他们摘的梨,从屋里又拿了几个大的,给孙锦语塞布袋里。
“昨日村子里才过来几个人摘了些,剩下的还没熟,要么就是小的,你们把这些拿回去吃。”
几个人坐在屋前歇了会儿吃梨,于老头串门回来,别人送给他一个小西瓜,刚从地里摘的,切了来分给孩子们吃。
直到太阳落山,几个孩子才跟于老头告辞回城。
去年会试没能参加,肖克岚回家依旧没有泄气,每晚温书到深夜。偶尔也去祠堂巷,查查肖大郎的功课。
肖大郎有读书的天赋,学堂里的先生们都夸他功课好,读书用功。丁月梅也因此对他寄予厚望,虎子一看就不是读书的料,跟人打架倒是蛮厉害的,三郎还小看不出什么。
这下半年里,肖克岚每隔几日来祠堂巷看看肖大郎的功课和文章,为他讲解答疑。希望肖大郎能参加明年二月的县试,若是能通过,四月府试再一举拿下,那便是童生了,有资格参加下一次的院试。
肖克岚问过学堂的先生们,都觉得肖大郎能考上童生,只是院试或许还得再等几年,毕竟才十三岁,该学的知识还很多。
为了不让长辈们失望,肖大郎这半年里少有跟孙锦语他们出去玩,夜里读书读到半夜。为了不让他分心,丁月梅让他单独住一间屋子。三郎四岁多了,让他到南屋跟虎子一块睡。有时丁月梅睡了一觉起夜,看到儿子屋里还亮着灯,心里既心疼又感到欣慰。
第二年春日,肖大郎顺利通过两次考试,丁月梅高兴地做了一大桌好吃的,鼓励儿子明年去参加院试,若是考上那就是秀才了。这放到以前,丁月梅还没成亲的时候,想都没想过自己也能生个读书人出来。
肖大郎心里有些忐忑,迟疑道:“娘,我想再读两年去考。”
肖克岚也劝道:“侄媳妇别急,读书这条路还长着呢,得一步一个脚印走稳了,不可操之过急。”
丁月梅嘿嘿一笑脑子一拍,“瞧我这都高兴糊涂了,科考的事我是不懂的,以后大郎还得劳烦四叔多加提点。”
夏日炎热,肖克岚每日中午去祠堂巷吃饭,收拾两本自己的书带着过去,免得中午顶着大太阳再回来。
这天吃过午饭,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歇息会儿,睁开眼看到屋内大郎已经坐在书桌前。伸了个懒腰进去,看他正专心致志地练字,后背坐的笔直。
记得大郎昨日说要再找些字帖练练,肖克岚看今下午日头不晒,想去花宅看看,给他找两本帖子。
上次会试他肖克岚没有考试,但放榜那日他去衙门外看榜,没找到花岱延的名字。还以为他过不久就回来,这都两年了还不见人。
快到时,只见花宅门外围了七八个人,很是热闹。
载明回来了?
肖克岚小跑着过去,看到三七站在大门口,对着那些人说道:“各位掌柜、小哥,我家公子归期未定,你们要求画,请等我家公子何时回来再登门。至于拜帖,眼下公子不在临安,小的不敢收,还请拿回去。”
等众人都散去,肖克岚上前问道:“这些人都是来买画的?”
三七无奈地点点头,下眼皮黑黑的,像是几天没睡好的样子。
两人进去关上大门,三七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有气无力道:“公子也不知哪里去了,上次我去衡州把他的东西带回来,后面陆陆续续隔三差五都有人来问画。公子的字画,我哪里敢做主卖?今年开春后,每天都有人上门,要见公子,要买公子的画。那天我让唐厨子出门买菜时打听,说如今官中之人都爱收藏公子的字画,前几年公子在衡州读书,也没卖画。市面上供不应求,这价格也越来越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