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带来的这些人,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前几日把危房拆了,把拆下来的废弃之物都运出城焚烧填埋,用三七他们进城来做的板车,装满一车就往城外拉,其他人接着拆。
来的几位村民与三七非亲既友,干活儿也卖力,又有孙秀娥的菜和黄酒款待,各个都乐呵呵的。
没过几日,开始修房子的时候,房捕头也找来了几个人,这都是以前衙门里跟肖宴和王文瀚相识的几个衙役,听闻要修房子,特地找了休沐的日子来帮忙。
人多干活儿速度也快,半个月后,北面的三间屋子重新立起,孙秀娥购置的家具也都搬了进去。还跟之前一样,中间是堂屋,左边一间小屋子,右边是主屋。
之前那颗柚子树烧坏了,孙秀娥又买了一棵柿子树来。柿子寓意好,王文瀚和石慧英虽然已经不在,可这里依然是王婉儿的家,愿她往后能平安顺意。她亲自去城外找的这一棵,比其他幼树大,过个三五年就能结柿子了。
杜南秋伤刚养好,管妈妈就亲自来把她接走了。
回到仙乐楼,管妈妈仔细看了看她手脚上的伤疤,“这当真不会留疤?”
杜南秋:“嗯,我日日都有擦药,已经淡了很多。”
管妈妈叹声道:“我看呐,你今后别再去祠堂巷了,这次算是你命大,下回这帮人指不定又闹什么幺蛾子。”
杜南秋一时紧张起来:“妈妈不是答应了让我每晚回去照顾孩子的吗?”
“我是答应过,当初没想到那巷子里的人能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你别忘了,你卖身于我,即便是我将你囚禁于此,官老爷也管不得我。知道你担心那个孩子,我这有个法子,你把那丫头抱过来,我认她做女儿,就养在咱们仙乐楼。这里多得是人帮你照看,你若不放心,白天妈妈我亲自帮你带,省得你每日来回跑。我就不信,还有人来烧我的地盘?等那孩子长大些,你我教授她些技艺,说不定将来还能在我们仙乐楼一展风采,那银子还不大把大把地来?怎么样?”
管妈妈说得天花乱坠,杜南秋讪讪一笑:“不了,婉儿在祠堂巷给隔壁嫂子照顾,那里还有几位哥哥陪她玩,挺……挺好的。”
看得出她有所顾虑,管妈妈脸色一下变了,清了清嗓子说道:“罢了,都随你。不过从今日起,你每晚二更才准离开仙乐楼。”
杜南秋欲言又止,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默认了。
……
天气渐凉,孙秀娥回到酒馆,丁月梅每日守着几个孩子。
一日翻了翻衣柜里的钱匣子,里头除了南秋给婉儿留在她这儿的,只剩下二两碎银和一些铜钱。
前不久孙秀娥才收拾了孙锦语的旧衣物过来,她拿来改了改,能给三郎和婉儿穿。孙锦语的衣裳大多都是些鲜亮的颜色,虎子穿着不合适,大郎如今比孙锦语高大半个头,也穿不了。
眼下要给孩子们制新衣,好在他们一家几口的吃食是孙秀娥送菜和肉过来,三郎和婉儿时常生病,她都是回娘家医馆里拿药,也不要钱。
她拿着二两银子坐在床边想了半晌,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还得出去找活儿来做,总不能一直靠着别人过活。
十月底,天花在临安城传播起来,害病的人都到城外村子上集中医治。
这次没有让人闭门不出,身子发热者在家休养医治,若经过诊断是天花,再送去城外。
孙锦语一夜之间突然发烧,这把孙秀娥和肖克岚吓坏了,但经过郎中诊断,只是感染风寒,并非天花。
两口子紧揪的心放下来,肖克岚留在家中寸步不离地照顾女儿。
因为天花一事,社学不开课,肖大郎也没能去上学,每天只能在家里看书,或者帮忙照顾弟妹。
这天丁月梅还在吃早饭,有个年轻小哥火急火燎过来敲门。
“肖大婶!我嫂嫂快生了!”
这是半月前接下来的活,城外村子上有位妇人临盆,她要去给人接生的。
她端起手里的粥碗一气呵成喝完,拿着手里的半个馒头进屋拿东西,还一边叮嘱着肖大郎:“前几天跟你说的事别忘了啊,四奶奶午前会给你们送饭过来,你们在家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几句话的功夫,人已经出了门坐上了马车,大郎和虎子站在门口,等马车消失后又回到院子里。
几天前丁月梅就跟孙秀娥说了要去城外给人接生的事,刚在屋里时,心里还记着等会儿路过孙记酒馆让马车听一下,去跟孙秀娥说一声,让她中午给孩子们送点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