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
孙锦语还没放盐,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娘!”
孙秀娥是觉得不进来不行了,怕她把盐放多了,而且她闻到了排骨汤的味道,猜测孙锦语没有放姜块,过去把女儿抱下来。
“阿娘来,你出去吧。”
孙锦语下地,把小凳子拿开,“那我在这里帮你。”
孙秀娥看了看女儿被柴火灰弄脏的脸,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她不记得女儿何时会做饭的,一直觉得孩子贪玩。
“你什么时候学做这些的?”孙秀娥找了一块姜,切了放进汤锅里。
孙锦语两眼一直盯着娘亲的动作,“我在酒馆玩的时候,看见你是这么做的。”
孙秀娥不由地笑了笑:“不愧是我的女儿,都不用我教,不过下次记得要放老姜,不然汤味会很腥。”
汤又煮了一会儿,孙秀娥打开锅盖,用勺子撇去面上的浮沫。
“你若是想学,我下次从头教你,这排骨下锅前要焯水的。”
孙锦语跟着点头,犹豫了会儿问道:“娘,宴哥哥和王叔真的死了吗?”
孙秀娥手上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下,对着女儿默默地点了下头,叮嘱道:“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别再提这个,免得你爹和嫂嫂伤心。”
孙锦语轻轻嗯了声,接着看娘亲做饭。
丁月梅大抵是因为肖宴的事伤心过度,一滴奶都没有了。找了些下奶的偏方吃,都不顶用。
三郎十个月了,能吃点米汤米糊,但都不顶用,还是时常饿得哭。可王婉儿还小,且体质弱,还是得喝奶。
实在寻不到乳母,孙秀娥打算到城外庄户上找找,看看没有没牛奶或羊奶。
这天早上起来吃了饭,准备出门,肖克岚也跟着来。
孙秀娥看了他一眼:“你跟着我做什么?去祠堂巷帮月梅看会儿孩子。”
肖克岚:“我跟你去吧,虎子挺懂事的,俩孩子只要不哭,放在摇篮里他就能在旁边看着。今日我跟你一块儿去,知道了地儿,以后每日上午就我一个人去。”
即便是找到了奶源,孩子得喝新鲜的才好,至少每日出城跑一趟。
两人坐车驴车出城,半个时辰的功夫来到了一处庄子,这是孙秀娥向人打听来的,路边远远地就能看见这里白花花的羊群。
跟庄头交接了下,答应他们每天上午来取羊奶,就孙秀娥带的大羊皮水袋,一次能装两三斤,每次半两银子。这样不但婉儿能喝饱,三郎也能每日浅浅喝两顿。
丁月梅早上给两个孩子挨个喂了米汤,放在摇篮里,叮嘱着虎子守着弟弟妹妹。
到厨房里洗完,准备中午的饭菜。
米刚下锅,听到院子里一个孩子哭起来,她擦了擦手走出来,两个孩子都哭了。
虎子拿着拨浪鼓和铃铛,完全哄不住。
丁月梅过去看了看,都没尿也没拉裤子。把三郎抱起来哄了哄,等他不哭了又放下去抱婉儿,刚把婉儿抱起来,三郎又哭了。
叹了口气,走进屋拿来了襁褓,分别把两个孩子包裹起来背在身上。三郎重一些,就背背上,婉儿挂在胸前。
哄了会儿,两个孩子总算消停了,丁月梅就这么带着两个孩子进厨房干活儿。虎子拿着拨浪鼓跟在身后,逗一逗妹妹,再逗逗弟弟。
当看到娘亲累得满头大汗,手里还要切菜,虎子手里的拨浪鼓停住。
“阿娘……”
“怎么了?”
“我帮你背。”
“背什么?”
“弟弟妹妹啊。”
丁月梅侧脸看了他一眼:“你太小了,背不了。”
说完转身到橱柜里去拿碗,因为婉儿挂在前面,做事总是碍手碍脚。
虎子紧紧跟着,“我可以,四叔说我已经长大了,要帮娘照顾弟弟妹妹。”
丁月梅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虎子小小的身板,想着把婉儿给他背上试试,一会儿知道累了就不闹了。
“行吧,婉儿给你背。”
丁月梅小心地把王婉儿放下来,抱在虎子背上,仔细地绑着带子。
“你得站稳啊,不然婉儿就要摔下去了。”
虎子两个拳头都握紧了,整张脸都在用力,双脚稳稳地站着不动。
待他站稳了,丁月梅才缓缓放开手。
别看他小小的一个才六岁,在婉儿和三郎面前就像大哥哥,站了一会儿,王婉儿也因为换了地方而哭闹。
丁月梅问道:“重吗?”
虎子毅然地摇了摇头,丁月梅舒心地笑了:“行,你想背就背吧,要是背不动了早点跟娘说,多走动或者晃一晃,不然一会儿婉儿又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