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锦语!”
听见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孙锦语连忙从屋里跑出来。
“娘,你回来啦?”
孙秀娥只手叉腰,一只手指了指上的东西:“这,这是什么?”
孙锦语低下头看了看:“核。”
“谁吃的?”
“我吃的。”
知道要被训了,孙锦语埋头转起了食指。
孙秀娥到前院拿来了笤帚和畚箕,一边扫一边骂道:“你也不怕夜里耗子把你抬出去?说过多少次吃了核要扔进前院竹筐里。哪天你屋里进了耗子和灶蚂蚁,到时候你可别叫。再有下次,我就不给你买果子了。”
孙锦语在一旁默默听着,她知道不论孙秀娥说多少回,家里的水果蜜饯点心从未缺过。
地扫干净了,孙秀娥拿着东西放回前院,“你爹哪去了?”
“不知道。”
“他何时出去的?”
“不知道。”
孙秀娥声音大了些:“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就不知道啊,中午在大郎家吃过饭后就没再见着他,晚饭也没来,我回来的时候大门是锁上的。”
这时孙秀娥想起午后肖克岚来过一趟酒馆,当时听康子说午前看到花岱延驾着马车路过,想必是在琼花巷。
可这都落更了,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这哥俩还打算聊个通天亮?
正想着要不要去花宅看看,大门轰一下被推开,肖克岚喘着气进来。
“吓老娘一跳,你还知道回来?”
孙秀娥还没说完话,肖克岚上来抓着她就往外走。
“快走,南秋病了。”
跨出大门前还回头朝孙锦语嘱咐道:“锦语自个儿洗了睡啊,别贪玩,大门别栓,把房门关好。”
出来关上大门,在外头把锁扣上。
“南秋怎么了?咱这是去哪儿?仙乐楼啊?”
肖克岚推着她快速走着,低声解释道:“不是,她这会儿在载明那儿呢。两人天黑才回来,南秋看起来病得不轻。”
已经打过二更,三七让厨子准备了饭菜和热参汤,他瞧得出花岱延这一趟在外头吃了苦。回来一口热饭还没吃上,又到出去淋了一场雨回来,铁打的身子也不经住这么折腾。
花岱延沐浴更衣出来,感觉轻松许多,来到厅上,桌子上饭菜已经摆好了。
三七:“公子,方才仙乐楼的人来找南秋姑娘,我给打发走了。”
花岱延吃着菜轻轻嗯了一声,没多会儿肖克岚带着杜南秋赶来。
“南秋呢?怎么样了?”
花岱延站起身来:“在屋里,今下午淋了雨,应该就是受了些寒,今晚劳烦弟妹照看。”
说完让三七领着孙秀娥去主屋,肖克岚陪着他坐下来。
“你怎么样?要不还是找郎中给瞧瞧?”
花岱延摇了下头:“我没事儿,不过是得找郎中来,给南秋看看。”
没多会儿孙秀娥就过来,坐下来问道:“她衣服怎么都潮的?你这有给她换的衣裳吗?”
花岱延一下子噎到,咳嗽了几声,“我这哪里有女人的衣服?就老屋里还剩了两件我娘的衣服,给她穿?”
孙秀娥呵呵一笑,站起身来:“这会儿店铺上都关门了,我回去拿一身我的给她换上。”
花岱延叫住她:“这么晚了来回跑多有不便,我之前做了几身中衣,还有一身没穿过的,你先给她换上吧。这湿衣服再不换,只怕病又要加重了。”转头对着三七说道:“你去把衣服找出来,热水和火盆端进去,再去请个郎中来。”
他猜想应该就是受寒了,不过还是让郎中给杜南秋看了看他心里才踏实。
饭吃饱了,花岱延擦了擦嘴。
肖克岚试问道:“你跟南秋吵架了?”
花岱延不明所以,“为何吵架?”
肖克岚方才在他吃饭的时候就想问,迟疑道:“这好几个月了,三七说你去西南了,是不是找薛鹤安去的?前些日子文瀚媳妇还总问南秋来着,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要娶南秋吗?怎么没回音呢?”
大伙儿都盯着这事,总得给大家一个说法。
花岱延揉了揉眉心,一脸凝重说道:“薛鹤安自尽了。”
肖克岚两眼瞪大,一脸震惊:“什么?自尽?好端端人怎么自尽?你是不是听人浑说的?”
“我没有浑说,是亲眼看到薛家办的丧事。薛家里逼着他迎娶主簿的女儿,他不答应,成婚前一日悬梁自尽。”
话音一落,走廊上想起了嘹亮的嗓音。
“自尽?真是够窝囊,这不是把南秋害惨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