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锦语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接着哭道:“我不吃!饿死我算了,饿死了就能看到小白了!”
她嗓子都哭哑了,说完还引来几声咳嗽,听得肖克岚直心疼。叹息片刻,肖克岚又严肃道:“呸呸呸!年底了说这不吉利的干什么?你就为了一只兔子舍得离开爹娘?”
这一问孙锦语没有搭话,肖克岚把饼塞给她,温柔说道:“快吃了好好睡一觉,明儿早些起来,跟你娘认个错去。以后不许再放酒馆里的兔子,你娘为这个家早出晚归地在酒馆忙活很辛苦,不然哪有你的糖吃?哪有这你漂亮的衣服穿?”
待了一会儿,肖克岚害怕孙秀娥出来被发现,叮嘱女儿把饼吃了,赶紧出去回到书房里。
三更半夜里,孙秀娥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着被放走的那些兔子,心里可惜又可气。一会儿想到孙锦语晚上没吃饭,这孩子从来没挨过饿,这冬天的又冷,不知道她睡不睡得着。
在床上折腾了会儿,孙秀娥起身下床穿衣服。一打开北屋的大门,一阵寒风袭面而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积着落雪的院子看起来冷飕飕的,书房的窗户映着些光亮,照在院子里还能看路。
孙秀娥悄悄走进西屋内,感觉这里头跟外头院子相差不大,像个冰窖一样。今日是她被气狠了,平日一回家就先来西屋给孙锦语把火炉子生上,上床睡觉时还给她装两个汤婆子塞到床上,一个暖脚,一个抱在手里,这样即便是睡前把火炉子熄了她也能暖和和地睡到天亮。
来到床前,看到被窝里蜷缩在一块儿的小身影,孙秀娥顿时感到心疼的自责。她轻轻地把手伸进被窝里感受女儿的温度,当摸到她的小手冰凉时愣住了,连忙呼唤道:“小语!小语……”
她又往旁边摸了摸,小小的身躯烫得像个火球,再摸摸额头也是烫的。一连叫了十几声,孙锦语都毫无反应,孙秀娥把她抱起来喊也喊不醒,焦急地拉大嗓门唤着肖克岚。
谁知喊了许久也不见人来,孙秀娥抱着孩子闯进书房:“肖克岚!小语是不是得温病了?你怎么都不给她生碳火炉子啊?”
肖克岚被她地踹门声吓到,转头见孙秀娥焦急地抱着孩子过来,起身看到孙锦语红扑扑的脸蛋。伸手一摸,滚烫滚烫的。
“怎么烫成这样?”
他把孩子抱过来不停呼唤,孙秀娥快急哭了:“我怎么叫她都没反应,你快去请郎中!快去啊!”
肖克岚想了想,“这么晚了医馆都关门了,这来回跑把人喊起来不知道得多少功夫,还是把孩子带去济世堂快些。”
两人赶紧收拾了下,外头还在下雪,孙秀娥从西屋柜子里翻出一床小被子让肖克岚给孩子裹上,再到北屋拿了银子赶紧出了门。夫妇俩小跑着赶往济世堂,还不停地试图叫醒孩子。
今夜里王文瀚在千户所值守,子夜时出来巡视,遇上前头一高一矮两个匆忙的背影很眼熟,上前一看不出所料,见他俩带着孩子,问道:“出何事了?小语怎么了?”
肖克岚:“烧得厉害,怎么也叫不醒,我们正她带去济世堂。”
“那你们赶紧跟着来,我先去敲门叫丁先生。”
离济世堂还有近一里的路,王文瀚放下话飞快离去。
肖克岚和孙秀娥也赶紧往前走,等赶到济世堂的时候,门已经开了,伙计已经去喊了丁先生,说马上穿上衣服就出来。
孙秀娥抱着孩子坐到一侧的病床边,不管是滚烫的额头,还是冰凉的手脚,孙秀娥每碰一下眼眶里的眼泪都似乎呼之欲出。小孩子时常发热也算常事,不过她也有听闻孩子一直不退热最后没命的,还有把脑子给烧坏的。
想到这些孙秀娥急得哭出来,紧紧抱着女儿哭嚎道:“阿娘错了,不该拿你的兔子,你快醒醒,醒醒啊……”
肖克岚蹲在一旁,不停地搓着孙锦语的小脚。
没多会儿丁老先生出来了,立即给孙锦语把脉。
这都是小孩常见的病症,丁老先生先是给孙锦语推拿助其退热。
孙秀娥心急地问道:“先生,孩子这么烫会不会有事啊?”
丁先生按完合谷穴又按曲池穴,接着是大椎穴,随后把被子给孙锦语裹好。
“确实烧得厉害,她体内有热毒,给她抓几副下火去热的药。你们回去后,每日用擦手油给她全身抹遍揉按一下。”
说着肖克岚把孩子抱起来,孙秀娥依旧不放心:“可是她怎么也叫不醒,这得多少天才能退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