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宴:“南秋是个好姑娘,不过她平日在仙乐楼遇到的都是些贵公子,你这么去见人可不行,好歹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王文瀚在他的巷子里翻了翻,都没一身能穿的常服。
秦惟义利落地洗了一把脸:“别找了,我那些常服都在秦府,要不就换一身戎装算了。”
这么一说,那两人可不答应,拉着他去秦府,一定要叫他把这身戎衣换了。
肖宴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几日在河边蹲水贼,昨夜还下了水,这衣服都发臭了,可别把南秋熏跑了。”
秦惟义住在秦府前院,平日忙于军务,累了就去千户所里歇息的,这里两三个月回来一趟。王文瀚在衣柜里给他找了几身衣裳,叫他挨着换了试试,好好捯饬一番才出门。
临近傍晚,肖家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丁家来了几个亲戚,巷子里两户关系较好的邻居,还有肖宴在军中几个要好的兄弟。
丁月梅抱着虎子在院子里招呼客人,门外杜南秋陪孩子们在树下玩捉迷藏。
肖宴他们三人回来,远远看到树下那一抹跳脱的嫣红。杜南秋蒙着眼睛,秦惟义看到是还没认出来。
肖宴给他指了指:“看,南秋在那儿呢。”
一群七个孩子,最大的有九岁,是丁月梅三叔家的孩子,最小的是肖聪。
杜南秋蒙着双眼,伸着双手往前小心翼翼的走:“都藏好了吗?不能动了哦!”
孙锦语带着肖聪躲到了花岱延身后,冒出了个脑袋来喊道:“藏好啦!”
杜南秋听到声音,心里乐开了花,转身朝着声音的方向寻去,“小语是不是在这里?”
石桌旁肖克岚和花岱延看他们玩也跟着乐,花岱延把孙锦语藏在身后,回头悄声道:“不是叫你别出声吗?”
孙锦语只觉得好玩,捂着嘴嘻嘻笑起来。
他们声音很小,但杜南秋能隐约听见,大胆往前走。
祠堂巷的路面有些不平整,花岱延瞥眼看到杜南秋脚被绊了一下,正当他想起身上去扶时,身后一个身影唰一下冲了上去把南秋扶住。
杜南秋蒙着眼差点摔了,吓得心惊肉跳,拿下蒙着眼睛的布,看到眼前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名字的男子,神情顿时愣住。
秦惟义低头看了看她的脚:“没事吧?南秋妹妹。”
当看到后方走来的肖宴和王文瀚,杜南秋才缓过神认出人来,试着跺了跺脚笑回道:“谢谢六哥,我没事的。”
院里院外的客人都在阴凉处歇息,石慧英和孙秀娥先带着杜南秋往厅堂上坐。孙锦语也默默跟在后边,她觉得今日秋姨穿得好漂亮,满眼的羡慕,巴不得时时刻刻跟着。
“为何要进来啊?这里头太闷了。”杜南秋还蒙在鼓里,不明白大伙儿都在外头乘凉,她们怎么要往里头坐。
随后王文瀚也带着秦惟义进来,石慧英把琵琶递给南秋:“今儿来客多,外面阴凉的地方也不多,你就在这里歇着。正好你今日带了琵琶来,等会儿弹两曲怎么样?我们先去厨房,你就在这练会儿琴。”
说完王家夫妇俩离开,孙秀娥也把女儿牵走了,杜南秋跟到了门边,目光迅速在院里搜寻。
秦惟义心里有些紧张,默默站到她身边,“南秋妹妹,你在看什么?”
既然在这里练琴,杜南秋想把花岱延找来听一听,但她没看到人。
“没什么。”
她回来坐到位置上,秦惟义也在一旁落座:“听说妹妹最擅弹奏琵琶,我还未曾听过,可否请妹妹弹奏一曲?”
有人想听曲,杜南秋自然欣喜,不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练琴也挺无趣,连忙笑着点头:“那我弹给你听。”
她拿好琵琶坐正,准备开弹时侧眸看了一眼秦惟义,正对上那双明亮带着笑意的眼眸。她有些不好意思,立马把视线收回来,深呼吸了下开始弹琵琶。
一曲未毕,杜南秋沉浸在曲调中,忽然听到了一丝杂音。
这是鼾声?谁在打呼噜?
她侧过脸一看,秦惟义伏在案几上睡着了,她手渐渐停下来,琵琶声没了,堂屋上只听到秦惟义的鼾声。杜南秋顿时陷入沉思,能听着她的曲子入眠的,这还是头一个。
难道是我弹得不好听么?
望着秦惟义熟睡的容颜,杜南秋嘴微微一撇,起身抱着琴出去。
看到她一个人出来,厨房里的石慧英和孙秀娥也赶过来。
“怎么出来了?六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