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脸得让月梅看看,好好一张脸怎么毁成这样子?”
杜南秋不想去,去找丁月梅,那铁定能见到表姐,找借口说回仙乐楼,但架不住孙秀娥力气大,生拉硬拽地把她带到祠堂巷。
这边石慧英和丁月梅在门口择菜,孙秀娥拉着杜南秋往肖家院子里走,叫她们俩进来。
二人一脸懵,跟着进去。
当看到杜南秋的脸时,两人瞳孔瞬间放大。
石慧英不敢相信,走近细瞧问道:“这什么?脸怎么了?”
丁月梅看了看这印记,“你这是被什么东西烫着了吗?怎么这么不当心啊?”
孙秀娥眼珠子一提溜,抓住南秋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杜南秋脑袋都摇晕了:“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那天早上醒来就这样了,没有被烫。”
丁月梅把孩子托给邻居阿秀照料,几个女人赶去济世堂。她猜测这是烫伤,但这东西还是得丁老先生来看才稳妥。
快到中午了,医馆没什么人,丁先生正准备到后院用膳,几个女人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爹,快来给南秋看看,这脸是怎么了?”
丁先生细看了看杜南秋的脸,“这脸是被烫了吧?”
杜南秋摇摇头。
丁先生沉思了会儿,“那是不是碰着石碱了?”
杜南秋一脸疑惑:“什么是石碱?”
丁先生从中药柜子的一个盒子里铲了一下,拿到杜南秋眼前,“这就是石碱,不过这种作为药材,对人体伤害不大,即便碰着赶紧用水冲冲就没事。市面上还有一种,浓度极高,也是这样的白色粉末状,皮肤若是触碰到,不出几个时辰便会红肿溃烂发痒。”
看到这白色的粉末,杜南秋想起出事头天在青鸢房里喝茶弄湿了脸,因为还要上台,青鸢拿了自己的粉盒给她补妆。
除了这她想不到别的原因了,只是她不明白青鸢为何这么对她。
知道是谁祸害的,孙秀娥火气上来,直冲冲奔着仙乐楼去。
到了门口,揪住门口小厮衣领子问道:“谁是青鸢?人在哪儿?”
小厮哆嗦问道:“青鸢姑娘正在接客呢,孙掌柜找她何事啊?”
都知道孙秀娥动起手来六亲不认,后面的几个小厮和姑娘都躲到了门后。
孙秀娥揪着人往里走:“那小贱人在哪儿?”
小厮被揪得脖子难受,艰难地带着她往二楼水云阁走。
“就这儿啊?”孙秀娥看了看这房门,听到里头正欢歌载舞,抬脚把门踹开。
里头青鸢吓得琴弦都断了,还有两位舞妓,三位男子把酒言欢。
看到是孙秀娥,青鸢还没来得及躲藏,便被孙秀娥看见,两人在屋子里追起来,孙秀娥不管不顾,手里薅到什么东西就跟青鸢砸过去。
青鸢一边躲一边逃窜,其他几个人也都吓得跑了出去。
管妈妈赶过来,抖着胆子上去拦下孙秀娥举起来的凳子,“孙掌柜,有事好商量,别动怒啊!”
凳子还是朝着青鸢砸了过去,从头顶擦过,轻轻撞到了下。青鸢趁着管妈妈缠着孙秀娥,赶紧连滚带爬地往外溜,门口撞见后来的杜南秋三人。丁月梅虽然挺着个大肚子,手脚还挺利索,一把将青鸢按住。
孙秀娥:“抓住她!敢害我妹子,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
管妈妈拦在她身前,苦着脸求道:“几位娘子消消气,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把粉盒拿错了,不是有心害南秋的啊!”
孙秀娥怒气睁睁瞪向管妈妈,质问道:“这么说你知道这事?”
管妈妈说出口才察觉自己说漏嘴了,开始支吾起来。
其实事发当日她已经知晓这事是青鸢所为,近两个月来,城中的举子外出赴考,客人少了一些。尤其是花岱延这位常客走了,南秋留出了许多空挡,从而也把其他姐妹手里的客人分走了些。这青鸢与南秋年纪相仿,都是才过及笄的年纪,琴技高超,但赶不上杜南秋。能上瑶渠花会的,大多是二三十岁的红馆,清倌虽然也能上花会,但每个艺馆仅限一人。青鸢不服气,想上瑶渠花会,因而出此下策。
管妈妈抱住孙秀娥的腿不让她动,周围几个有眼力见的姑娘也上来把孙秀娥箍住。
“我已经骂过她了,几位就别难为她了,要打就打我好了,别把她打伤了。”
这两年新乐艺馆和东符艺馆都进了新人,各个都能歌善舞、花容月貌的。本来有了杜南秋,管妈妈以为稳操胜券,这下南秋不能上花会,要是青鸢再出什么差池,仙乐楼真的与这次花会魁首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