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真是冤枉死我了,我真没打过你!”
“您有!您自己好好想一想!”
钟栖月走到餐厅来,就听到这对父女的争执,也在这一刻,被纪初冬提起钟蕊的那种烦闷心情,似乎一下就洗涤了。
她走过来乖巧地喊了人。
段知晴停止了和她老父亲的争执,拉着女儿入坐,“宝贝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晚上妈妈让张阿姨特地给你下厨,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
张阿姨是家里的帮佣,厨艺十分了得,还做的一手好重口味的菜。
钟栖月这人性子虽寡淡得很,但口味极其重,就爱吃辣的,喝苦的。
望着满桌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她忽然想起,从前因为她不喜欢吃清淡的饮食,提出想吃重口味的菜后,被钟蕊斥责。
钟蕊说那种辣菜吃的嘴巴红肿,浑身冒汗,毫无形象可言,平时根本不准她碰。
她从记事起几乎所有的喜好,钟蕊都掌控得很严厉,她不准她在外人面前有任何失了仪态的一面,只因为她跟了钟蕊的姓,被她抚养,成为了她的女儿。
段允奎和段砚川也正望着她笑。
钟栖月说:“妈,谢谢您。”
家里人都到齐了,一家人正式吃饭,段允奎浅尝了一口酒,忽地提起:“月月,我今天听你妈说,你昨天见到纪家的人了?”
段砚川侧眸看过来。
钟栖月点头:“嗯。”
段允奎放下酒盏,满脸不赞同,“从前那些事,你妈妈也跟外公说了,关于赵女士对你的救命之恩,还有钟女士对你的抚养之恩,以及你当初寄住在纪家的一切吃穿用度和读书花的钱,外公会帮把你那些都一分不少还给他们,但今后,你不要跟纪家有任何来往了。”
他声音冷沉,从回国后,第一次对钟栖月下达命令。
没错,是命令,不是劝告。
段知晴不满道:“爸,你说什么啊,干嘛把话说的那么生硬,再说了,月月不是特地去见纪家人,是我带她去宴会,没想到阿韵的儿媳妇就是纪家的姑娘。”
段允奎也不知道是喝酒了上头,还是真的对这件事很看重,怒拍桌子说:“只有纪家不行,我不喜欢那家子。”
段砚川放下筷子,问:“外公,能说说为什么吗?”
“纪家其他人外公不了解,但纪老头是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段余奎语气里很明显瞧不起,“纪家的确家大业大,是北城顶端上的豪门大族,但不代表谁都想攀上他家。”
听起来似乎段允奎和纪老爷子有点仇怨?
段知晴看样子也不知情,老人家不太想说,也逼问不出来,面对段允奎的命令,钟栖月只能答应。
况且,她的确不太想跟纪家人有任何来往了。
自从三年前她选择抛下过去,就已经做好了划清界限的准备。
吃完饭,钟栖月回房洗漱,刚洗完澡回来,段知晴就敲门而入。
“宝贝。”
“妈,您不休息吗?”
段知晴往沙发一坐,说:“时间还早,跟你聊聊。”
“晚上你外公说的,你都听明白了?”
“嗯。”
“不过他说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你外公的脾气就是有些犟,对谁的成见一旦定下也很难改观,他觉得好的就是最好的,他觉得不好的那就是怎么说都不好,妈妈也不知道他和纪老爷子有什么仇怨,不过……”
话都说这份上了,钟栖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知道段知晴是好意提醒,不想让她再跟纪家有牵扯,回想过去的经历。
“妈,您放心吧。”
她垂眸,强压下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说:“我心里有数的。”
段知晴又跟她闲聊了十几分钟,才回房休息。
等房门关闭后,钟栖月从沙发那起身,往书桌过去,打开最底下的抽屉,取出里面的匣子。
握着钥匙的纤细手指放在开锁处,迟疑了许久。
在打开看最后一眼,和彻底尘封之间做挣扎。
不知想了多久,她心里猛然一沉。
把那把已经插。进去的钥匙拔了出来,迷你的小钥匙,直接从窗口抛了出去。
钥匙在夜间,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后院的草坪上,没有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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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留汤颖在工作室看守,钟栖月和孟行白把那套做好的瓷器打包好离开。
孟行白开车,两人一起前往订做瓷器的向爷爷家。
向爷爷为人和蔼,很爱跟年轻的小辈交谈,因他过于健谈,钟栖月和孟行白也被久留在向家,陪向爷爷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