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坐两分钟,纪依雪便急急忙忙敲响了她房门。
“月月,救命!”
纪依雪闯进了钟栖月的卧室,逃命似的,“我完了,我妈给我找了相亲对象就在今天的宴会里。”
钟栖月问她是谁。
纪依雪一脸作呕,“问都不必问,肯定是周余寒那个狗东西!”
周余寒?钟栖月都知道他花名在外,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婶婶怎么会让他跟你相亲啊?好奇怪。”
“可不是嘛?谁不知道他花心的名声啊。我妈真是疯了!”
“总之今天的赏花宴我肯定不下去了,我就在你房间避难。”
“我是没问题。”钟栖月说:“但你觉得,婶婶会猜不到你在我这儿吗?”
“啊……”纪依雪一拍脑门,“我怎么忘了,你房间又不是什么秘密基地,我妈怎么会找不到。”
“这怎么办啊?我不想跟周余寒相亲!”
钟栖月眼眸微转,给她出主意:“你就说你不舒服好了,今天宾客这么多,状态不好的话,婶婶也不会逼迫你出去见人的。”
纪依雪张了张唇,懊恼不已:“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月月你可真机灵。”
“等会。”她后知后觉,“我忽然想起来,好几次咱家里的宴会,你都会忽然身体不适,该不会也是你找的借口吧?”
钟栖月早就习惯在纪家人面前伪装了,闻言淡淡一笑,“真不是。”
“不过你这主意真好,你快帮我弄得脆弱点,我自己回房休息了。”
在钟栖月的房间里,纪依雪简单化了一个脆弱到无精打采的妆,便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一会,有佣人上来请钟栖月下楼:“钟小姐,客人几乎都到齐了。”
钟栖月穿戴整齐出门,状似不经意地问:“冽危哥在吗?”
佣人答话:“二少爷一早出门,现在还没回。”
到了一楼会客大厅,钟栖月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那正在跟纪老爷子说话的程嫣涵。
她就坐在那儿,知性大方,根本不需要刻意做出什么举动,与生俱来的气质便将她不凡的身份展露无疑。
那就是纪冽危门当户对的相亲对象啊。
光看气质和长相,的确很般配。
会客厅有不少宾客,都忙着跟纪老爷子交谈,钟栖月站在一旁,孤身只影。
就这时,明庭笙朝她走来,温雅一笑:“钟小姐今天休假?”
钟栖月回神,笑道:“嗯,你也来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自然,不如前几回那般拘束,明庭笙微微诧异。
她没再那么生疏的喊他明先生了,心里忽然觉得一股触动,微微荡漾:“我能邀请钟小姐与我共赏花景吗?”
“好。”
话音刚应下,玄关那响起佣人的声音,听着是纪冽危回来了。
钟栖月脚步一顿,迟疑了会儿,还是跟明廷笙并肩朝玄关走去。
玄关那,纪冽危穿着件黑衬衣和长裤,身形挺拔,他把手中的车钥匙随手往佣人手上一扔,忽地瞥见面前二人,他目光淡淡从钟栖月脸上掠过,问明廷笙:“去哪儿?”
明廷笙说:“赏花?你要一起来吗?”
纪冽危一笑:“就不了。你们尽兴。”
他换好鞋子,便从钟栖月身侧擦过,冷淡到是真的把她当陌生人。
缓缓吁了一口气,钟栖月换鞋的时候,目光还是忍不住朝前面看去。
纪冽危被纪老爷子喊过去了。
他们说的什么,离得太远,人也太多,她听不清。
没一会,钟栖月带着明廷笙出了会客大厅,沿着游廊慢步。
午间的风无比舒适。
“刚才钟小姐也注意到了吧?”
“嗯?什么。”
游廊安静,只余轻缓的脚步声。
明廷笙说:“程家的小姐,程嫣涵,听说纪家和程家有一个大项目合作,两家想要深度捆绑,大概是要联姻的。”
“嗯。”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钟栖月点头。
“你是不开心吗?”
钟栖月微怔,“没有。”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明廷笙驻足,侧了身子面对钟栖月:“跟你相处这么久了,好像就没看你怎么开心过,你在纪家过得很不好吗?”
钟栖月也停下步伐,抬眸看他:“明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身后不远处便是葱郁的丛林,一阵风吹过,带起窸窸窣窣的声响,又消失不见踪影,而她就像那阵风似的,好像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明廷笙说:“如果你在纪家过得不好,或许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