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仔细思索了下,他听见自家男朋友郑重说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可以跟你妈妈统一战线。”
乐望舒也不嫌冷,陪着在街上傻站着,听到这个保证,他玩闹的心压了下去,向前走几步转身与他对视,冰凉的手捧着对方同温度的脸。
“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保证。”
正因为自小他们并未与我统一战线,所以,以后也不需要了。
才从车站出来,乐望舒就像有皮肤饥渴症一样,又开始想他了。
恰巧,手机发来消息。
哥哥:我想你了。
边往出租车方向走,他边低头打字:我也是。
他盯着窗外流动的云,年度快点来吧。
这些天在家里,乐望舒跟他爸没有一点共同话 题,主要是他妈,无微不至的关心,各种水果,零食往他这里塞。
实在是不习惯这种行为,他冷冷地说道,“妈,你不用这样。”
没有别的意思,少时没有得到过关爱,恨过也埋怨过,长大后他已经脱离了那种名为“家人”的束缚,可不知怎的,只是回了趟家,却还是被关了起来。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就瞧见女人眼角划过泪水,声音哽咽,捉着他的胳膊像是在抓着最后一个救命稻草。
他听见她说,“儿子,妈妈求你了,救救你爸吧,你爸身体得了病,不愿花钱去看,妈知道你当主播赚了钱,算妈欠你的,妈不会管你跟你男朋友的事,也不会说出是你杀了你弟弟。”
女人的乞求听不清了,渐渐耳鸣了起来,他推掉胳膊上紧抓的手,眼睛没办法聚焦,想看清面前的人,但面前却起了雾。
“你从来不欠我什么,我和谁谈恋爱跟你也没关系,乐祺也没死啊,我那么爱他,连考试都能顶替,倒是你,拿出证据来啊。”
房间里响起乐望舒沙哑的声音,无助又嚣张,他用力地扯出一个笑,眼里的雾水却不受控地往外流。
乐望舒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跑着,从家里跑出来后,街角拐弯处,他差点撞上一辆电动车,哑着嗓子说了句抱歉,他接着跑了出去。
呼吸紊乱,他张着口吸着冷空气,胃里烧的疼,不知跑了多久,等腿开始渐渐发软,他才扶着棵树,开始干呕。
胃里根本没东西,只能吐出酸水,妈的,好恶心,他要离开这里,真是贱死了,才会想着回来看看。
颤抖着手搜索着高铁的车票,买了最近一班车,他直接回谢珏的房子收拾东西离开。
等真的上了高铁,瞧着窗外远去的景色,他才渐渐有了实感。
“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啊,我没事,谢谢。”
邻座带着孩子的女人关切的问了一声,乐望舒心中更觉讽刺,打开手机摄像头,他看了眼,相机里的人脸色惨白,嘴唇也干燥无色,眼周围还带着一圈红。
属实像被人欺负惨了,不过从小到大,他没被外人欺负过,一直都是家里人。
窗外景色渐黑,从这个方向看去,零星的灯火只觉得刺眼。
手机还在轰炸,脑中放空,头抵着窗,邻座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一点睡意也没有。
到达租房后,乐望舒像是所有的精力都被吸干,将手机静音后,他整个人蜷缩起来窝在被子里,强迫自己入睡。
靳羲和工作早早结束,想着粘糊一下小男朋友,结果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嗯?还没睡醒吗?
谢珏:羲和哥,乐乐哥找你了嘛,他现在没在我这,你叮嘱他别回来了,赶紧走。
上次聚餐他们交换了微信,本来以为不会再用上,谁知道这才几天,就发了消息过来。
他直接一个语音通话打回去,谢珏的语气有点急,简短的说了大概情况后,靳羲和回了声,让他放心,随后挂断电话。
心里堵的慌,乐望舒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自己家里的事,他想着没关系,后面对方会跟自己慢慢吐露心声。
从别人嘴里听到小男朋友的经历,以第三视角闯入对方的童年。
他的爱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自家人狠狠“偏爱”了。
谁知道在他走后,对方的妈妈竟然开始在村里大肆散播自家儿子不赡养父母,还说他跟一个男的谈了恋爱,是个怪物。
真他妈可笑,去他妈的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自家小朋友肯定受了很多委屈,早知道就不走那么早了,至少陪他度过这些天。
心脏坠坠地疼,妈的,好想见他。
乐望舒醒来后,身上出了层冷汗,他精神怏怏,手机上谢珏给他发了很多消息,靳羲和也打了许多电话。
粗略扫过谢珏的消息,清楚自家家里发生了什么,空荡的房间里,发出了一阵冷笑,真的要把他弄死才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