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长宁摇了摇头,抓着章长叙不肯放,“可我真的不敢,我不能这样做,爸妈知道了会怪我的,我……我不能让他们伤心。”
“宁宁,我知道,我都知道。”
章长叙怕他情绪过于激动,温声安抚,“别哭,也别道歉。”
章长宁被自责的情绪绑架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知道我那天让你也伤心了,对不起,哥,对不起,我错了……”
章长叙不想听见这些令他心碎的道歉,低头就吻了上去。
浅尝辄止的吻,酸涩里混杂着眼泪的咸。
章长叙不敢在这个时候太激烈,轻轻含吻着柔软的唇瓣,又点到为止地分开,“宁宁,乖,别哭了,我都明白。”
“……”
章长宁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喃喃,“不,你不明白。”
内心的感情一旦被正视、被放开,就再也无法往回收了。
章长宁忽地搂紧了章长叙的臂膀,仰头像是献祭般地继续了这个吻,含糊却又认真,“章长叙,我爱你。”
不是十几年如一日的称呼,而是连名带姓地喊了眼前这个人。
不是弟弟对于哥哥的爱,不是亲情。
而是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对另外一个成年男人,最直接最明了也最坦诚的告白,是爱情。
章长宁喃喃重复,“我真的……很爱你……”
章长叙内心的克制防线瞬间崩塌,用力回吻了上去,“我知道。”
他抚摸着章长宁的后脑勺和颈侧,温柔安抚,可亲吻来得又凶又烈,比起所谓的欲望,更像是这些年情感最铺天盖地的宣泄。
章长宁没什么接吻技巧,在这方面甚至算得上小白,他有些受不住章长叙的蛮横吸吮,却还是仰着头由心配合。
呼吸交融在一块,眼泪像是被热气蒸发,却把眼里的红意熏得更浓了。
“唔。”
章长宁还在发抖,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单纯只是因为缺氧、因为承受不住这份爱意。
章长叙似乎察觉到他的不适应,终于放缓了攻势。
他微微撤离了距离,见着章长宁发懵拼命呼吸后,又浅浅地啄吻了几口,“宁宁,深呼吸,慢点吸换气,别待会儿又难受了。”
章长宁“嗯”了一声,这会儿哭倒是不哭了,就是后知后觉地不太好意思。
章长叙换了一个姿势,侧躺着将他重新拥入怀中,“我们聊聊?”
章长宁不敢看他,“聊什么?”
章长叙把关心放在第一位,“还难不难受?”
章长宁如实回答,“头疼,还有点晕,胸口也还有点堵着。”
“宁宁,以后真的不能再这样了,你今天发作得比上次还要厉害,你知道吗?要不是正好在县医院,那……”
“我知道了。”
章长宁低声应下,“我就是遇上你的事情,太着急了。”
章长叙哪里舍得怪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有些真心话,你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在我这边就没有反悔的机会。”
章长宁有点热,“嗯。”
但随即而来的是化不开的担忧。
章长叙知道他在想什么,“爸妈那边,我们先不着急透露,宁宁,你相信我,比起让我们各自结婚成家,他们一定更希望我们能够得到幸福。”
之前的那些相亲结婚的催促和念头,也是基于长辈们不知道他们俩的性取向和感情。
“真的吗?”
“当然。”
“你放心把这一切交给我,好吗?”章长叙抵着他的鼻尖,发问,“信不信得过我?”
“信。”
章长宁压了压那些不安的念头,“我当然信。”
经过这么一遭,他已经彻底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哪怕未来遇到再多的阻碍、父母的问责,他都没办法逃避自己对章长叙的爱,他离不开章长叙。
不是喜欢,而是爱,这份爱早已经深入他的骨血,彻底理不干净了。
章长叙得到他的回答,忍不住笑了笑。
“……”
章长宁一想到两人刚才做过的事,以及悄然转变的关系,下意识地垂下了视线,害羞地不敢去看章长叙。
结果这一看,他就发现了端倪——
浅蓝色的小白猫被套,好像是他离家前用的那一床?
章长宁不由自主地低头蹭了蹭,“你怎么还带了我的被套?”
被套上沾着他熟悉的椰奶气味,是他常年用惯的那款沐浴露,不过除此之外,还沾上了章长叙身上的味道,很淡的、却很慑人的薄荷香。
“你说呢?”
章长叙将他搂得更紧了些,像是抓紧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跑得比兔子还快,害得我担心得整夜睡不好。”
章长宁的心热热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既觉得心疼和自责,但同时有种隐秘的雀跃,原来不止有他一个人会因为对方而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