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我背后嘀嘀咕咕说我什么呢,找我有事吗,没事的话挂了。”
“有事啊。”陆任东说,“再说了,事就不能找你聊天叙叙旧吗,你知道国际漫游的电话费多贵吗……”
闻硕心说你这打的网络语音电话又不是国际长途:“那正好,帮你省点漫游费。”
陆任东瞬间有些警惕,“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现在人在国内。 ”
这下轮到陆任东沉默了,足足有五秒钟之后,他的声音才传来:“哦,你在国内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其实他不用猜也知道,闻硕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闻硕说:“这次还想请我吃什么?不巧,最近的时间都被预定了,没空,下次吧。”
对面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那你是已经,见过任梨了吗。”
似乎在陆任东与闻硕的对话中,总是绕不开任梨。
然而这次,闻硕并没有像上次见面时一样对那些往事难以释怀,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艰难地呼出了一口气:“那我是不是应该,提前恭喜你了。”
闻硕:“份子钱还是早点准备吧。”
车窗外,阳光正从行道树的绿叶间隙照下来,柏油路面蒸腾起空气的热浪,蝉鸣声断断续续地正从远处传来,也从多年前的那个盛夏传来。
四年前的他,曾以为任梨是喜欢自己的。可也正是因为这份盲目的自信,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其实任梨心思并不复杂,她总是对任何人都抱有“亲切的友善”,那是她的善良,也是她宝贵的初心。
然而也正是这样的原因,很多人都会将她的这种善意,误以为是喜欢。闻硕也不例外,直到今天,他都在怀疑过去的任梨对自己究竟是真心,还是处于礼貌的友善。
然而就在策略会结束那天,在他乘坐飞机即将起离开北京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
他什么都不想在乎了,也终于不想再掩饰自己的内心。
去他妈的两情相悦,是他无可救药,只想彻底的占有任梨。
为了不想再次失去,付出怎么样的代价都没关系。
他现在有钱有颜有身材,现在的他甚至连那些可笑的自尊心都不想要了。一心只想用尽一切手段,把任梨永远且合法地圈在自己身边。
就算她直到婚后都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至少那时候,她会是闻太太,永远只专属于他一个人。
这些想法时刻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几近疯狂。
他已经不想再去确认任梨的心意了,昨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电话那头的陆任东听他这么笃定,也开始气急败坏:“我说闻硕,你这人怎么能这样,你之前都回美国了,还能再回来的?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公平竞争了吗,你怎么下手这么快的!”
闻硕懒得跟他废话:“我今天还有事,晚上要是早点忙完的话,找你喝酒。”
“别介,我暂时还不想见你。输了就是输了,我认,我不是输不起的人,至少我是输给了你,不丢人。”
上次在国贸见面时,陆任东还一副信誓旦旦要把任梨追到手的样子,这才几天没见,就转变这么快。
闻硕也不知道他最近是受了什么刺激,竞争还没开始,就已经决定放弃了。
“其实呢,我这次打电话来,就是想跟你说清楚。”陆任东说话的语气也心平气和了一些,“我打算退出了,我算是看明白了,真的,自我感动没用,所以我打算再伟大一点,不如就成全你们。”
“我前几天任梨学校找她了。”陆任东说,“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任梨她亲口告诉我,她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你刚才说什么。”闻硕说,“你去找过她?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上次你我见完面的那个周末,我去她学校,跟她表白了。我知道,表白从来不是背水一战,而是水到渠成才行。我也知道如果我越界了,那时候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可是我不想一直都要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所以我才冲动地做了决定,也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
陆任东的声音骤然提高:“跟你话实话吧闻硕,我其实对你不满很久了。从前的你就比我优秀,事事总压我一头,我觉得都是哥们,我无所谓的。但是任梨她怎么会一直都在喜欢这样的你,当初你一声不吭地就走了,现在又突然回来想要重拾旧爱,你怎么能这样随心所欲,然后又什么都得偿所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