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TM要的是那些吗?!”盛淮屿突然嘶吼出声,“我要的是你爱我!”
长久以来被掩藏在怨恼和冷言冷语下的真心在此刻终于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披露开来,那真心已经伤痕累累,接近筋疲力竭,却还是坚持着,没有一刻改变过。 ”
谁TM要那些东西啊,我要爱啊,我要你爱我啊祝苒!“ 向来肆意挺拔的男人终于低下了一直以来强撑着的高傲头颅,他声嘶力竭地剖白着真心,尽管那可能根本得不到回应,但仍不死心地一遍遍重复着。
像个穷图匕见、走投无路的人,在不爱他的人面前,他无计可施,崩溃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是因为他爱得多,才会一直受伤吗?
盛淮屿不明白。
少年时赤诚一片,以为彼此情投意合,可却在准备了精心告白的那天迎来和喜欢的人的断联决裂。此后分开数年,无数次向上天祈求的重逢愿望实现那刻,他以为他终于得命运偏爱。
管他什么方法、什么手段,他只想要她啊。
可为什么?
为什么却还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可以对所有人笑,唯独看见我不笑?为什么我爱你那么多,你却不能爱我一点呢?哪怕只有一点点……”盛淮屿狼狈地半俯下身子,一一细数着自己的不甘和委屈,再无之前矜傲张扬的模样。
是啊?为什么呢?
祝苒同样也想问这个问题。
她看着眼前这个困住她将近六年的男人,同样心痛得几乎无法承受。
对过去不能释怀的,难道只有盛淮屿一个人吗?她又何尝走出来过。
可是……
她也是真的累啊。
“那就不要再爱我了啊。”祝苒在空旷的房间里听见自己的声音,心里一阵阵发空,“既然爱我这么痛苦,那就不要爱了啊。”
声音虽轻却狠,祝苒犹如一个绝情狠心的刽子手,挥刀对着盛淮屿的真心决绝下砍,“去换个人爱吧,我不值得。”
盛淮屿身子狠狠一顿,但顷刻,他就又猛地抬起头来直直逼视着她。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
……
终究还是一场不欢而散。
摊牌过后,盛淮屿离开了,偌大的房子里又变成只剩下祝苒一个人时候的模样,转变之快,像是屋子里从来就没来过第二个人一样。屋内和煦温暖,祝苒却浑身发冷,脑袋一阵阵发晕。
颤抖着倒在沙发里的那一刻,祝苒迷茫地想,或许这就是她的报应。
辜负真心、践踏爱的报应。
意识模糊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敲门,她想去开,但浑身使不上一分力气,最后,意识彻底堕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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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肯定是这段日子太辛苦了,你瞧瞧这瘦的。”
“等过了这段日子,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还过了这段日子干嘛啊,她姑姑这情况现在越来越好了,等苒苒醒了就不让她再来了,就在家休息。”
耳边不断传来说话声,祝苒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浮沉沉,喉咙里又干又痛,眼皮也沉得厉害。
……好像是姑父和爸爸在说话。
努力挣扎了好久,祝苒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茫然地看向正在旁边说话的人那里,愣怔问:“……爸爸?”
梁有国和祝文成同时停了声音,往病床上看来。祝文成凑上前,握住祝苒的手,“苒苒,你醒了?”
祝苒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她先是愣了一瞬,接着,眼皮一垂,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坐起身靠在身后的墙上。
被无声拒绝的祝文成神色一黯,很快也若无其事般收回了手。
“我怎么在医院?”祝苒问。
“你严重低血糖,在家里晕倒了。”梁有国察觉出这对父女俩之间奇怪的相处氛围,主动上前解释,“多亏房东刚好有事来找,这才发现了你晕倒,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祝苒一愣:“是房东把我送来的吗?”
祝苒的房东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的儿子出去当兵,丈夫也常年在外做生意,平时家里就她自己一个人,居然能有力气把将近一百斤的她送到医院吗?
这话一出,梁有国和祝文成的神色都不约而同地变得有些微妙,但还是坚持这个说法:“是房东把你送到医院的。”
祝苒垂眸,像是信了:“那我改天要去谢谢她。”
“该谢该谢。”
这时,祝文成突然又问,语气犹豫中带着小心,“苒苒,你平时……是和别人一起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