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收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卷土重来,然后以势不可挡之势,彻底将她掩埋,她蜷缩着手指,忍不住轻声的呢喃,“果然呢。”
接近观月知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这种想法一经发现,即宛如落地生根一般,狠狠的缠绕着观月知此刻脆弱的内心。
“小知说什么?”
“没有哦。”
她扫去眼中的阴云,透过车窗看见车子已经进入黑羽家附近的街道。
“到家了哦黑羽。”将松本医生打包的药品箱子递给黑羽快斗,观月知忍不住再次叮嘱,“小知安排了医生每天上门为黑羽换药,注意事项也请黑羽认真遵守。”
“然后,请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她露出迷人的微笑,好像春天的日光,将阴霾一扫而空。
等车子离黑羽家足够远,观月知脸上的笑容淡去,她看向驾车的野泽时,淡淡说道:“爷爷现在在哪里?”
“老爷接到消息后已经从北海道赶回东京,大概半小时后回到本家。”
“这样吗?”观月知取下鬓角的绢花,方才还平静的眼眸此刻好像酝酿着无法克制的冷意,“那我们赶快回去吧。”
“小知有事,需要爷爷的帮助。”攥紧手中的东西,观月知冷冷说道。
不安梦与白礼帽
清冷的月光下,看不清脸的少年与月影重叠,他好像身披月光般的斗篷,又好似形单影只,孤独飘渺。
站立于咫尺之遥,仿佛只要自己伸出手就可以触及。
他是谁?
名字止于唇齿之间,观月知觉得自己熟悉这个人,却不知为何,无法呼唤出他的名字。
该说什么呢?
或是做什么?
天空之上月华变换,圆缺轮转。
在巨大的月亮光影下,看不清脸的少年轻轻的唤了一声,“小知……”
饱含无限深情,好像浓艳的玫瑰拂过心扉,留下让人难以忘怀的痕迹。
他呼唤自己了,可自己该叫他什么呢?
答案呼之欲出,可她却抓不到一点痕迹,或者说此刻的自己完全找不到看似简单的答案。
因为没有得到回应,他向她走来,藏匿于黑暗的面容近在咫尺,可她却没办法洞悉。
她伸出手,想抓住少年近在咫尺的手,下一刻,如雷鸣的声音响起。
眼前的少年自胸腔生长出绚烂的玫瑰,蔓延,侵占,然后凋谢。
最后一刻,在溃散的玫瑰与自己相错时,她终于看清,这张无法看清的,消散的脸,是黑羽快斗,也是观月知。
观月知猛地从床上坐起身,胸口加速的心跳让她感到不适,乱哄哄的耳鸣中那声如同雷鸣的声音好似还留有余音。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或许因为心慌的缘故,她感到自己的四肢无力,连捂住狂跳的胸口都没什么力气。
侧头看了一眼西洋挂钟的时间,也不过凌晨。
原来只睡了一个小时。
观月知按耐住躁动的心,她有些疲惫的重新躺下,想闭眼继续休息,却被乱哄哄的耳鸣扰的不得安生。
梦境的场景在她醒来之时好似隔了层磨砂玻璃,虽然已经记不清到底看见了什么,依旧暗暗传递出难以忽视的不安,让观月知觉得的内心无法平静。
感到不安?
或许是今晚的经历实在太惊险,太深刻。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
没关系的,不会有任何问题,虽然发生了刺杀事件,但是爷爷已经同意追查下去,并且保证一定会有让她满意的结果。
不管那些人是观月家的竞争对手,或是和那些暗中窥伺自己的人,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爷爷从来说到做到。
想到这些,心绪得到抚平,今夜的不安与恐慌终于在此刻烟消云散。
令人感到烦躁的耳鸣逐渐消失,心脏的跳动也在无比安静的房间里放缓,淤积于胸腔的不适感慢慢淡去。
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观月知捂着胸口蜷缩起身体。
“别担心黑羽,小知会让坏人付出代价……”在陷入梦境前,传来的是少女好似梦话的呢喃。
在观月知睡着的时候,另一边就不是那么和谐了。
观月本家一处不起眼的房间内,传来皮肉碰撞的闷声。
野泽时捂着肚子跪倒在地,嘴唇边的鲜红昭示着刚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小惩罚’。
压下喉咙上涌的血气,哪怕身体的疼痛让野泽时的眉头深深蹙起,他也强硬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野泽时抬头时平静无波的眼神看向好似毫无表情,实则非常佩服他的佐藤。
因为没有保护好大小姐,社长对野泽时动了大怒,在大小姐离开后就迫不及待的把人丢到训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