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翎想了想，脑海里自行代入基德的行为：“那是节目效果需要。魔术师给观众献花，应该算是一种绅士礼仪。”
莫离却不依不饶：“那我也是给你变了一个魔术，你也是我的观众，为什么你不能收下我的玫瑰呢？这难道就不能算是一种绅士礼仪吗？”
挽翎被他说得一时语噎。
这个小孩儿，怎么歪理一套一套的？
或许，收下一支玫瑰花无伤大雅，但挽翎总觉得不太好。对待感情方面，她比任何人都要严苛和认真。
挽翎沉默了两秒钟，憋出一句：“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啊。”
话题又绕了回去。
挽翎就是油盐不进的态度。
莫离见挽翎实在有些倔，索性坦坦荡荡地问：“有男朋友也可以分手的吧？”
“......可以。”挽翎承认这一点，“虽然道理上是这样，但是......”
莫离才不管挽翎但是什么，直接打断她的话：“你男朋友是什么时候跟你表白的？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挽翎最近经常听到这个问题。
似乎自从她把黑羽快斗当做男朋友，就经常无可避免地碰到这个问题。
关键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别想这么多啦，好好写你的谱子。”挽翎选择转移话题，“还有一件事，我马上就要出院了，也希望你的朋友早日康复。”
闻言，莫离的注意力果然转移到挽翎的左手上：“你的手好了吗？我可以看看吗？”
“好得差不多了。”
挽翎轻轻摘下手套，左手平摊开，掌心向上。
她的掌心盘桓着深红色的伤疤，向四周延伸扩散，可怖的伤疤边缘是新长出来的皮肉，泛着白色。
肉芽和创口逐渐粘合。
莫离小心翼翼地托住挽翎的左手，眼睛一眨不眨，细细端详了足足半分钟。
他蓦地笑了，温声道：“难看死了。”
他摩挲着挽翎掌心的疤痕：“像蜘蛛。”
手掌中心的这个伤疤，像一只蜘蛛。
一只蜘蛛伸展开它的脚爪，伏卧在少女的掌心。
莫离眼里满是欢喜，修长的手指挠着挽翎的掌心，像小猫咪的爪子，挽翎觉得痒酥酥的。
当听到莫离说这疤痕很难看的时候，挽翎略微有点难过，正准备说“难看也没办法，它消不掉”的时候，就听见莫离笑道----
“我真喜欢这道疤。”
挽翎呼吸一滞，她看着莫离。对方神色诚恳，语气也真挚，让她无法怀疑。
他喜欢这道疤，喜欢得不行。
挽翎有点不自在，她反握住莫离的手，正好问他：“你的指甲是怎么回事？”
对于掰断了的指甲，莫离毫不在意，他轻松地笑笑：“撇的。”
“你自己撇的？”
莫离乖巧地点点头：“是啊。”
挽翎蹙眉：“为什么？”
青年抓了一把头发，想说“因为无聊”，但话到舌尖，又咽了回去。
他轻松地笑了笑：“稿子写不出来，觉得烦躁，抠了抠指甲，结果一不小心就把它掰断了。”
莫离对自己的回答感到满意：瞧瞧，多能体现出他对工作的认真态度。
但莫离不知道，挽翎的关注点却是“一不小心就把它掰断了”。
这家伙的痛觉神经是摆设吗？！
“辛苦了。”挽翎抬眼，“下次注意点，保重身体要紧。”
停顿了一下，挽翎想到了什么，“对了，我也写过几张乐谱，拿给你，如果需要就直接用吧。”
那是挽翎曾经写的歌，还没来得及对外发表过，如今她也不需要了，干脆凭着记忆重新默写出来，交给他吧。
莫离挑眉，半开玩笑似的：“这么好的事情会轮到我头上？免费的吗？”
“嗯，无偿给你。”挽翎点点头，“如果你看得上的话，就直接用吧。”
借着去拿手稿的机会，挽翎没有再提玫瑰花与男朋友的事情，她转身离开。
莫离望着少女，看着她后脑勺的马尾辫一甩一甩，待她走远了，脸上的笑容蓦地一收。
漫不经心的眼神像是开锋不久的刀刃，淬了毒。他垂眸看了看这支娇艳的红色玫瑰，低低地问：“你说，她是不是很乖？”
莫离一把扯下几片柔软的花瓣，玫瑰被他这么一拽，轻轻摇晃了几下，像是在无声地点头回应。
第153章 他只是同情
从某种程度上说，挽翎是一个相信缘分同时也相信命运的人。想来有些可笑，人们在遇到快乐的事情时，会说：“这是缘。”在遇到痛苦的事情时，会说：“这是命。”
挽翎把它们姑且理解成，这大概就是“缘里皆是命，命里皆是缘”。
就像挽翎也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和黑羽快斗发生这么多的故事，但悲大于喜。这让挽翎不确定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