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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的小酒馆里。
戴着藤面具的黑卷发女性坐在角落的桌边,注意着每个来往客人的谈话。
“我看察理的葡萄酒庄是彻底完蛋了,碰上大公还有什么活路吗?”
“十一号街区的那个药剂师本事没有,胡乱开药!”
“听说葬礼诗人赫尔蓓的事了吗?”
杂乱无章,糟心事一大堆。
绫顿暗叹一口气。
短短一上午时间,在路上,她遇到了流浪汉打人事件、老婆婆被骗钱事件、抛妻弃子事件。
塞都有罪恶之都的影子了。
简直是各大城市臭名昭著大火车站的集成地。
要不是因为在她离开岛屿的一个月内,海上路线是关闭的,她回不去,她早就卷铺盖跑了。
“你是外乡人吧!”有人走到了她面前。
她放下酒杯,从面具的镂空里抬眸看那人。
是一个戴着蝙蝠花纹面具的男人,身材不高,但挺着腰板双手交叉,显得高傲极了。
蝙蝠面具男人抬起一条腿踩在前面的凳子上,手里拎着一串金肉/瘤样的东西在她面前晃:“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她虽然不认识,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微微皱起眉。
一路上被嘲讽面具丑也就算了,现在她好好地坐在这里,谁都没有惹,却还是被无赖找茬了。难怪珍妮德祖母说“外乡人在塞都的处境艰难”。
她温和地笑了笑。
蝙蝠面具男人见她软弱可欺的样子,更加来劲了,扬声大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吧?要不要带你见识一下?”
蝙蝠面具男人的同伴也哄笑起来,言语污秽/下/流。
正在这时,随着店员的惊呼,五六只伯劳鸟扑棱地涌进小酒馆里。
厅里顿时充满了翅膀的拍打声和鸟臊味,铺天盖地往一个方向集中而去。
其他在小酒馆里的客人纷纷往周围退开一点,齐刷刷给这些可爱猛禽让出路来。
这些形似糯米汤圆的小型猛禽找到了目标,蜜蜂钻窝一样围绕在了那个蝙蝠面具男人身边,用它们那可以啄穿脑壳的尖利喙开始发动攻击。
“嗷呃呃!”那个蝙蝠面具男人一边躲闪一边发出凄惨的叫声,“见鬼了!”
藤面具的黑卷发女性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摸出五粒种子来,在桌上铺开。
本来围绕在蝙蝠面具边的伯劳鸟一哄而散,争先恐后地去夺种子。小型轰/炸/机取了种子就从小酒馆里退出去,飞得没了影踪。
“你得谢谢我吧,先生,”绫顿笑着对那个正在呻/吟的蝙蝠面具男人道,“我帮你引开了那些小恶魔呢。”
这时旁边的客人也开始落井下石:“要是不幸落到伯劳鸟那种屠夫嘴里……”
“伯劳很少聚群的吧,居然一起攻击那人,恐怕他犯了什么天条哟。”
众人纷纷想起伯劳鸟的恶名。
伯劳鸟没有锋利的爪子,因此它们喜欢把猎物挂在树枝上,晒成烤串的模样,然后慢慢用它们的尖喙享用烤串上的美食。
伯劳这个屠夫也经常猎杀比自己大好几倍的动物,蛇、蜥蜴等毒物都不在话下,甚至会心思精巧地剥了猎物的皮去去毒素再食用。
“要不是那位小姐,恐怕那些伯劳鸟今天就会把他挂在树枝上了!”有人不厚道地喊了一句。
小酒馆里爆发出笑声:“那得找多大的树枝啊哈哈哈!”
“挂在默柏教堂的尖塔上不就好了吗?”
“哈哈哈哈你小心教堂骑士过来把你抓走!”
塞都人都是有一些落井下石美学在身上的。
在喧嚷的小酒馆里,有人在她面前的桌前坐了下来。
是个有着柔软金色长发、戴着银白色面具的男人。
她一下子就认出了银白色面具的归属地,以及他身上穿着的白色修士服。
默柏教堂的牧师,和诺琳牧师的职阶一样。
她偷偷把酒杯往旁边移了移。
她承认,她直奔小酒馆来尝尝这里的葡萄酒。
她忏悔。
她承认,伯劳鸟是她呼唤来的。
偏偏她交易的货币还是可以长出尖锐枝叶的剑麻种子,刚好适合伯劳小恶魔挂烤串。
她忏悔。
“我叫海恩。”银白色面具男人温和地开口。
金色发丝妥帖地梳起来,在脑后扎成了一束低马尾,映在白色修士服上格外耀眼。
她明显收敛了很多,拘谨地叫道:“海恩牧师。”
他轻轻笑了笑:“希雷沃小姐,不要紧张。”
这话说的,让她更紧张了。
“诺琳牧师拜托我来关心你的适应情况,这里的居民有很多缺陷,一定让你受惊了,抱歉。”他低头表示歉意。
默柏教堂是第八到十四街区的教会,牧师需要关怀牧民,其中对外乡人生活的关心就是他们的工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