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开店呢?日子都没法过了,王志明...”
她顿了顿,艰难又屈辱地说:“王志明他不是个东西,在外面搞破鞋!”
啊?简婕意外极了,在她眼里王志明已经是个半老头子了,头顶稀薄肚子微凸,见了女人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囫囵,居然也...?
“王哥他…,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她小心翼翼地说:“他看着不像是搞外遇的人啊!”
“他当然搞不了外遇了?又老又蠢又穷,谁跟他啊?他是嫖!最便宜那种,五十一百就能一晚上,也不怕得了脏病烂掉!”
梅姐咬牙切齿地说
简婕立刻噤若寒蝉。
梅姐一开口却再也停不住了,原来她开店的第二天,街角斜对面洗浴中心的一个女的过来买东西,描眉抹眼,妖妖调调,大冬天穿个皮短裙,屁股都盖不住,一看就不是个东西。
梅姐是个最根正苗红克己守道不过的家庭主妇,平日最看不得的这种,当时也是嘴欠,话赶话说了几句酸话,那会儿还有别的顾客在场,那女的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突然来了一句:“没办法,我们这么下贱也有人上赶着送钱,有些女的免费男人都不愿碰她一下!”
“你还真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梅姐向来泼辣,对着这种货色不向来假辞色,当下插着腰和她吵起来了:“不过是没人要的贱人!烂货!”
“没人要你老公要啊!”
对方冷冷一笑,说的话直往她的心窝扎。
梅姐心一突,脸色瞬间就变了,却还强撑着:“放屁,我们老王再老实不过的一个人,你再胡说小心我撕破你的X嘴。”
“老实?他是不是左屁股上有个胎记?一高兴起来像公猪发情一样直打嗝!要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老娘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大概也就你把他当块宝。”
那女的扯高嗓门,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下一秒却尖叫起来:“说话就说话,你拽我头发干什么!?”
反手就往她脸上抓了一把,她指甲长,梅姐躲避不及,脖子上挨了一记,火辣辣地钻心疼。
她向来不是吃素的,立刻大巴掌呼了过去,俩个女人迅速缠打在一起,都咬着牙红着眼,存心要对方命的架势。
店里瞬间炸了锅,货架上的东西乒乒乓乓直往下掉,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顾客也有邻居也有路人,可只会瞎嚷嚷,没一个上来拉架,一来战况太激烈了不敢上去,二来多少也存了看热闹的心,毕竟这年过得…忒寡淡了一些。
最后还是周小松路过,一边一个把她们提溜开了。
两个人都非常狼狈,梅姐的头发像鸡窝一样,少了好几缕,对方眼窝乌了一大块,十天半个月是接不了客了。
那女撒泼,不依不饶,被周小松虎着脸弹压了几句,到底心虚不敢报警,自己一瘸一拐地走了。
“我真是心寒啊,平时那帮人梅姐梅姐地叫着,遇到事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似的,只会躲在一边看笑话,反倒周小松,平日看着最没正形,关键时候就他还有点人味!”
梅姐说着说着伤心起来。
“王哥怎么说?”
简婕听得心惊肉跳的。
“那个王八犊子!不知道谁给他通风报信了,躲起来了,也不接电话!我最后发了狠,发信息给他,说他要再不回来就一把火把房子点了,让他永远看不到他女儿,这才回来。”
王志明半夜才回来的,刚开始还行,任她打任她骂屁都不放一个,最后大概逼急了,破罐子破摔,说自己确实花钱找鸡了,谁让她在床上跟死鱼一样,他半截身子都埋土了想尝尝别的女人的滋味,怎么着吧?
说完一摔门就走了。
梅姐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五脏六腑一起绞痛,像被千百把刀插着一起往不同方向绞。
她的天塌了,她努力经营的一切都变成了笑话。
是,她知道自己嫁错人了,打一开始就知道,王志明这人窝囊又木讷,见了谁都点头哈腰,水电工一做就是一辈子,工资条上的数字基本都不见动的,可是她能干啊,她不怕吃苦,数年如一日地折腾,干了赔,赔了干,总算把日子拉扯起来了。
她没怨言吗?当然有,满满一肚子,可有什么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王美静站在那里都那么高了,能离还是咋的?谁不是这么过的啊!
她自己安慰自己,没本事就没本事吧,最起码顾家本分,没那些个花花事。
时间长了念叨多了她自己都信了,这点子优点在她心里眼中变形放大,变成了金光闪闪的光环,迷了她的眼也遮住了他所有的不足,成了她挂在嘴边可炫耀的唯一资本。
现在倒好,她编不下去了,也哄不了自己了,现实啪啪地打她的脸,打得她顺嘴角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