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仗着年龄比他大,不服道:“我用你指手画脚?”
此处是图书馆,不得喧哗,薛承压着嗓子说:“有本事出去比划比划?”
男生不想在徐恩赐面前输了面子,意欲应战。
徐恩赐忙站起来小声说:“你们别吵了,我不加陌生人的微信,哥哥你回去吧?”
男生得到了台阶,也不再纠缠,黑着脸走了。
在他走后,徐恩赐拉着薛承坐下,薛承的脸比离开的男生还要黑几分。
徐恩赐快速移开目光,拿起笔装模作样地写题。
薛承倾身附过来,贴在她耳边不爽道:“你叫他哥哥?”
他的话音让她半边身子发麻,尤其是耳廓,又痒又热,红得发烫,她往旁边闪了点,拉开距离。
徐恩赐茫然地看着他,并不觉得哥哥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对方确实比她大几岁,叫哥哥也无可厚非。
薛承心里有火发不出来,徐恩赐的脑回路很多时候和大多数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觉得暧昧至极的称呼,她却当作普通称呼随便喊。
薛承哼声:“那我也比你大,怎么没听你叫我哥哥?”
原来如此。徐恩赐总算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是觉得她更尊重那个陌生人,而不够尊重他,徐恩赐立马一脸郑重地道:“哥哥。”
听起来特别像桃园三结义里张飞喊哥哥,一点点暧昧的杂质都不含的。
薛承又好气又好笑。
第18章
即将迎来期末考试,整整一个学期的课后辅导,总算到了最终检验的时刻。
徐恩赐特别紧张,以前稳居倒数第一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过紧张的情绪,因为对自己的能力和最终成绩都没有期待。
但现在,她掌握的知识点越来越多,能做出来的题目也日渐增加,相应的期许也随之而来。
考试前一天,放学后,她照例跟着薛承去实验楼教室补课。
今天的徐恩赐心不在焉,因紧张而焦躁不安,黑色笔记本被她翻来翻去,哗哗作响。
薛承懒洋洋抬起眼皮:“怎么了?”
徐恩赐愁绪满腹,小声说:“害怕自己考不好。”
“真新鲜啊。”薛承呵呵笑道:“你也有担心成绩的一天。”
徐恩赐可怜兮兮的口吻:“如果我考太差了,你别打我。”
薛承敛了笑意,恢复扑克脸,眉头微拧:“我是不是太久没打你,你皮痒痒了?非要来提醒我。”
“没有没有,我喜欢你不打人的时候。”徐恩赐忙为自己辩解:“反正这个学期的你,我很喜欢。”
像是一记鼓槌狠狠敲击了鼓面,薛承的心脏迸发出剧烈的振颤。
她这个人怎么这样,把暧昧的话随口乱说,像幼儿园小孩一样说着喜欢你,可明明他们已经是对这类表白话语最为敏感的中学生。
徐恩赐显然只涨生理年龄,没涨心理年龄。
可这并不妨碍薛承听见这种话时的兴奋与激动。
薛承追问:“你有多喜欢我?”
徐恩赐黑葡萄似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她显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甚至自己也很诧异,自己真的喜欢薛承吗,她只是很感激他给她补课,除此之外呢,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了。
可是感激也是一种正面情绪,毕竟没人会感激一个讨厌的人。
徐恩赐说:“喜欢班长就像班长讨厌我那样多。”
薛承一脸黑线,她果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呆瓜,他都鞠躬尽瘁一个学期了,到头来她还是觉得他讨厌她。
薛承没好气道:“怎么,你是受虐狂?”
徐恩赐嘿嘿笑了两下,骄傲地扬起脸:“学习上的虐不叫虐,妈妈说过,在学习上多吃一点苦,以后出了社会就能少吃一点苦。”
薛承心想,这种情况可能对徐恩赐无效,她身负着美貌,又没有足够的聪明才智捍卫美貌,如果将来没有他的庇护,或许会有吃不完的苦。
所以,她最好的结局就是成为他的笼中雀。
他会成长得足够强大,为她建造最精美的牢笼,将她好好地呵护其中,隔离外界的狂风暴雨。
那个时候,她就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她会恍然大悟,原来他才是那个一直爱她的人。
而现在,他不能将真实的情感表露给她,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考上高中。
薛承沉默了一瞬,试探性问道:“那学习之外的虐呢?你会忘记吗?比如以前……”
徐恩赐抿住嘴巴,殷红的唇瓣因用力而发白,她的内心正痛苦地挣扎,她不敢看向他,她什么都没说。可什么都不说已经鲜明地传达出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