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很失败,她对那男人余情未了,我心里一直愤恨不平,对她也很差劲,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能好受点,我从未对她说过爱,久而久之,我便以为我真的不爱她,我以为我对她的感情只是源于自己的不甘心。直到她对我、对前男友彻底失望,提出离婚,我死都不同意,为了留住她,我强行让她怀上了你。”薛英豪闭着眼叹息:“有时候想想,每一步我都走错了,一步步把她逼上了绝境。”
薛承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受,他一直都挺憎恶薛英豪,此刻也没有对他有半分改观,只是突然发觉自己的降世,是个不被祝福的错误。
是灾祸,是诅咒,是母亲的浩劫。
他突然很累,很累,他的罪恶又加深了一分,尽管他已经不在乎了。
薛英豪最后感慨:“其实,如果我没有被抢救回来的话,我也不会后悔。只是不知道,到了地下,她愿不愿意见我。”
薛承:“她早就轮回了,你只能去十八层地狱慢慢赎罪。”
“如果能重来,我肯定不会羞于承认,我时常做梦梦见回到刚结婚的时候,我告诉她其实我喜欢她很久很久了,我能做得比那个男人好一百倍,我会拼命创业赚钱,让你这辈子幸福富足,随意挥霍,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薛英豪边说边流泪,渐渐哽咽难以继续。
薛承觉得他悔恨的话语格外无聊,他的耐心要耗尽了。
他起身,薛英豪突然问:“你和当年那个女孩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薛承凝眉,目光探究,询问他为何发问。
薛英豪:“公司有我的耳目,看见了你往秘书办新加的人。”
“好,谢谢你提醒了我,得去拔拔钉子了。”薛承没有否认徐恩赐的存在。
“我们都有共病,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无情还是痴情,是薄情还是长情,我吃过的亏,但愿你不要重蹈覆辙。”薛英豪提醒他,尽管知道他并不会领情,在撞到南墙之前,他们都是不会认输的。
果不其然,薛承道:“我不会像你这么废物,连搞定一个女人,让她爱上自己的本事都没有。”
薛英豪:“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觉得自己能完全掌控一个人,但实际上却把对方的心越推越远。”
薛承说:“我不会落得你这样的下场,因为我比你幸运太多。”
薛承不用能力强、本事大来定义自己的优势,在某种程度上,因为爱人是徐恩赐,他已经比太多人幸运的,如果她聪明一点、世俗一点,可能就没有他什么事了,可偏偏她就是天真单纯的纯良赤子心,这让他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薛英豪疲倦地回:“珍惜你的好运吧。”
“你拾回了一条命,论好运,我们也算不遑多让。”薛承笑了下:“我说过,我会比你更成功,同样的,我也会比你更幸福,你好好养身体吧,我就不过来了,下次再见,估计是儿媳妇见公公了。”
“多感受爱,多表达爱,太犟了未必会是好事。”薛英豪由衷告诫了一句。
薛承只最后扫视了他一眼,迈步离开了病房。
离开医院后,他突然很想见徐恩赐,很想抱抱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她醒了没有,有没有吃饭,他开始挂念她,尽管只离开了几个小时,可总有种不放心的感觉,他觉得徐恩赐需要他,但实际上是他离不开徐恩赐,她的衣食住行他都想插手。
薛承路过花店时,停下了车。挑了一束花。他不知道每种花的花语,挑了粉色玫瑰,因为徐恩赐喜欢粉粉的东西。
临走时又挑了一支向日葵,因为这让他想到了徐恩赐,她笑起来时,蓬勃鲜活的生命力,比太阳还明媚的眼眸,像极了向日葵。
买花、送花这种事,他本来觉得毫无意义,是一种附庸浪漫的偷懒行径,是商家不断营销的骗局。
但这一刻,他没有想到什么浪漫与否,仅仅是陡生的内驱力,想给她带一束花,想看她捧着花大呼小叫,一脸笑靥地转圈圈。
花很美,但远没她的笑容美。
薛承到家之后,没有看到徐恩赐的身影,他失望地把花束放在茶几上。
他想起来她昨天说的,要回她爸爸那儿。
他难过地发现,自己对和徐恩赐的短暂分别出现了戒断反应。明明十年没见,都熬过来了,但仅仅是一个月的相处,他就不能再容忍她离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