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禛抿唇:『准备落地再告诉你的。』而且他先落地上海, 再回老家,过阵子才去北京。
所以关禛觉得没必要。
结果丁裕安先告诉她了。
林鹭禾回:『哦, 我还以为你心里没我了。』
空姐第三次经过, 把那张写着联系方式的纸条放在他面前。
关禛终于抬眼看她,目光冷淡:“抱歉。“他把纸条放在了托盘上,示意她拿走。
林鹭禾没等到回复,又发来一条:『困了......』
关禛看着她的消息, 唇角微勾:『睡吧。明天见。』
『记得见面要哄我睡觉。』林鹭禾最后发了个委屈的表情。
关禛没再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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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边上的关家老宅占地百余亩,粉墙黛瓦掩映在苏州园林之中。
关禛刚下飞机就直接坐车来了老宅。
“小叔。”关再迎出来, 规规矩矩地喊人。
关禛点点头。他生得很高,一米八八的个子几乎比在场所有人都高出一截。这是遗传了母亲马淑兰的基因,当年马家女子就以高挑出名。
“禛儿回来了。”马淑兰站在厅堂里,一身旗袍衬得身姿愈发挺拔。她是北方人,骨子里带着一股英气。
“妈。”
佣人接过关禛手里的行李。
“大哥。“他又朝坐在椅子上的关启仁点头。关启仁比他矮了快一个头,戴着昂贵的义眼,此刻正低着头摆弄手机。
“你爸在书房等你。”马淑兰说,“让你一到就过去。”
关禛应了声,穿过回廊。
雕花的木窗透着光,照在青石板路上斑驳陆离。他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就在这条路上学足球,把院子里的牡丹都撞倒了。
书房里,老爷子正在磨墨。
“来了?”关远刚头也不抬。
“嗯。”
“陈家那丫头,你吧人家删了?你在想什么?”
关禛沉默片刻:“没空。”
“没空?”关远刚搁下墨锭,“你这是存心跟我对着干?”
“您知道我不会听安排。”关禛语气平静。
“你这孩子......”关远刚叹气,“你看看你大哥,儿子都这么大了,孙子都快有了。再看看你,事业是有了,可人生呢?”
关禛没说话。
“禛儿,”老爷子难得放缓语气,“你是我最看重的儿子。商场上的事,我从不干涉你。可是家事,你得有个交代。”
“爸。”关禛抬眼,“我的事,我自己会安排。”
“你自己安排?”关远刚冷笑,“安排了这么多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相亲对象,你连见都不见。因为你在国外,我管不了你,你今天回来了,就得听我的。”
“我......”
“你什么!”老爷子拍案而起,“关家不能断在你这里。你看看你大哥,眼睛瞎了,腿也不好,要不是有个关再......”
“爸。”关禛心平气和地打断他,“我知道您的意思。但婚姻的事,我有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老爷子眯起眼,“难不成你还能找个比陈家姑娘更好的?那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关禛轻轻蹙眉。
“你啊。”老爷子又叹气,“从小就这样,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可是家族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得为关家想想,为你大哥想想。”
阳光穿过雕花木窗,在老爷子花白的鬓角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关禛看着父亲苍老的脸,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但他依然平静地说:“该想的我都想过了。”
门外,马淑兰拉住关禛:“禛儿,太湖楼刚好订了位子,你赵叔叔说有点事要谈,你去一趟。”
关禛轻皱眉:“现在?”
“别为难妈妈。”马淑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湖楼是家百年老店,檀木雕花的包厢里,关禛穿着一身深灰的高定西装,冷着脸坐在窗边。
窗外太湖烟波浩渺,湖风拂过水面,带着秋日的凉意。
赵叔迟迟不来,倒是陈家大小姐坐在对面,正拨弄着手里的茶杯。
她穿着一袭剪裁考究的香奈儿,说话时声调温婉:“关总平时很忙吧?”
关禛面无表情,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叩了两下。
“听说关总在硅谷......”陈小姐还在找话题,说起了她对VR的了解。
关禛态度始终敷衍,看了三次手表,出于礼貌和修养没有直接走人。
与此同时,和丁裕安一起刚下飞机的林鹭禾揉了揉肚子:“丁总,有什么好吃的推荐吗?”她被工作的事搞得心情不好,打算狠狠暴饮暴食三天。
“太湖楼。”丁裕安笑着说,“我跟关禛以前常来,松鼠桂鱼做得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