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鹭禾还在笑,好像觉得这样挺好玩的。
关禛先撑着雪地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笑?”他伸出手,将她拉起来。
林鹭禾拍了拍身上的雪,看他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白皙的颈线。
“滑完这一趟,就回去休息了。”关禛拉她到雪道边缘,“你刚上来,小心一些。”
“我会小心的……”林鹭禾小心翼翼地用后跟压着板说,“这趟结束我们就回去啊?”
“还想玩?”
“嗯……”她点头。
“明天吧。”关禛站在她身后,始终保持一个不紧不慢的速度带她:“今晚有个晚宴,你不回去化妆么。”
“什么晚宴啊,怎么就要化妆了。”
“酒店的,你作为我太太出席。”他没具体解释。
林鹭禾换了刃:“那好吧,我没带多少化妆品哦。”
两人就这么慢慢地滑到山底,林鹭禾热得大汗淋漓,摘了板和头盔,关禛单手抱着两块雪板,另一只手还戴着手套,牵着她往酒店方向走。
“明天继续。”关禛牵着她往缆车走,“化妆师马上到酒店,你需要时间准备。”
“还有化妆师?!”林鹭禾震惊了,“今晚晚宴很重要吗,是你有重要客户来?”
“对,重要的。”他回头看她一眼。
回到酒店,林鹭禾洗完澡出来,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黑色的礼服袋。她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条象牙白的丝绸礼服,高级定制,剪裁考究,完全就是照着她平常的审美来的。
“这是......”她转身看关禛,“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前两天让人送来的。”关禛从背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搭在她肩上,“试试看?”
“你连尺码都知道?”她笑,“看起来差不多。”
“嗯,”他低头吻她的颈侧,手指抚上凹凸有致的身体,“我知道你所有的尺码。”
衣服果然很合身,林鹭禾换完出来,化妆师也来了,居然还是个中国妹子,她谢天谢地:“还好还好,我生怕你给我找个欧美化妆师,给我化个欧美妆。”
还好关禛够了解她,知道她喜欢穿什么样式的衣服,平时化什么类型的妆容。
女生化妆通常都得两个小时往上,化妆师妹子一边陪她聊天一边给她化,林鹭禾一边偷吃着零食和看剧,关禛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总之化完,那化妆师妹子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
随即林鹭禾收到一条短信,是关禛的,让她到一楼的宴会厅。
“什么嘛……让我自己过去啊,男人,没良心。”
她吐槽着,看见外面已然天黑,她拿起手包出门坐电梯下楼。
宴会厅的落地窗外,阿尔卑斯山脉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雪地反射着星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钻。林鹭禾站在门口,踌躇着往里走。空旷的大厅异常安静,只有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声。
“应该是这里没错......”她又看了眼手机。象牙白的丝绸长裙在暗处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她愈发纤细优雅。她转身想走,厚重的橡木门却在身后无声地合上。
“啊!”她吓了一跳。
这时,黑暗中,一个小提琴的音符忽然响起。那声音干净澄澈,像是从天际坠落的第一滴雨。随即第二个小提琴加入,中提琴的音色温暖厚重,大提琴在最深处轻轻叹息。月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在地面上勾勒出银色的光晕。
角落里的灯光渐次亮起,勾勒出一个四重奏乐团的剪影。乐声渐渐变得明朗,她认出是德彪西的《月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见关禛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纯黑的定制礼服,身材高大。微暗的光线描摹着他英俊的五官轮廓,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揉进了满天星光。他朝她走来。
林鹭禾愣在原地,瞬间明白了过来。她的心跳砰砰加快,跳得像不规则运动的小球在胸腔里乱撞。
关禛在她面前站定,目光落在她脸上。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墨蓝色的丝绒盒子,随即单膝跪地。月光给他镀上一层银边。
“今晚很重要,”他低声说,声音比月光更温柔,“露露,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关禛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四周的灯光渐次亮起。林鹭禾才发现张莼老师和康师姐坐在钢琴旁,正在擦眼泪。顾梦和顾姨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她。关再则和丁裕安一人举着摄影机一人拿着话筒,一副专业录制组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