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关禛点头,出乎意料地没有反对。他转身滑向缆车的方向,声音飘过来,“那就试试。”
林鹭禾一愣,还以为要费点口舌。她快步跟上,忍不住问:“你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关禛侧目看她一眼:“摔倒了别喊疼。”
“我才不会!”林鹭禾在他背后喊道。
关禛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下,没再说话。
缆车站。
排队时,林鹭禾看着前面的人熟练地把雪板挂上传送带,心里有点打鼓。
轮到她时,她蹲下身费力地摆弄固定器,却总是对不准卡扣。
关禛在一旁看了几秒,终于忍不住蹲下身。
“往前。”他低声说,修长的手指从她手边掠过,三两下就把雪板固定好。
他的气息从头顶传来,带着冷冽的香水味,让林鹭禾有一瞬的恍惚。
等她回过神,缆车已经到了面前。
“抬起来。”关禛在她耳边提醒。林鹭禾刚想问抬什么,就见他一手扶着安全杆,另一手自然地托着她的手肘,帮她抬高雪板跨上缆车。
这个姿势太过亲昵,林鹭禾有点不自在,偷偷瞄他。但关禛神色如常,仿佛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帮助。
缆车启动时微微晃动。关禛跟着她坐上去,后面又陆续上来三个外国人,叽里呱啦说着听不懂的法语。
林鹭禾被挤在最边上,关禛坐在她右手边。
五个人的重量让缆车轻微摇晃,头顶的钢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山风凛冽,从缝隙里灌进来,冷得她缩了缩脖子:“好冷。”她小声嘀咕,下意识往里侧靠了靠,脑袋躲他肩膀后面。
关禛不言,微微侧首扫了她一眼。
倒是林鹭禾凑近他了,低头嗅到他身上很冷地传来淡香水味,她有点坐立不安,总觉得昨天的事还是该解释一下。
“那个......”她清了清嗓子。
关禛看她。
缆车忽然又是一阵剧烈晃动。林鹭禾下意识伸手要抓,这次却在半空中生生收住,往旁边一偏。关禛眼角余光瞟见她的动作,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我昨天真不是故意摸你大腿的。”林鹭禾说完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关禛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所以今天是故意躲的?”
“......”
林鹭禾愣住,没想到他会这么接。抬头看他时,却发现他眼底似有一丝很浅的笑意,转瞬即逝。
林鹭禾一时语塞,心跳几乎漏一拍:“你......”
关禛微微偏头,漆黑的眸子收回:“抓着扶手。”嗓音低沉,不知是提醒还是别的什么。
林鹭禾攥紧扶手,忽然觉得空气有些稀薄。她偷偷瞄了眼身旁的男人,见他表情无动于衷,仿佛刚才那句带着几分逗弄的话不是他说的。
这人……这人怎么这样啊。
林鹭禾低头盯着自己雪板上的极光纹,又轻轻抬眸看看近在咫尺的侧颜,风吹雪刮到脸颊,林鹭禾垂下的睫毛微微颤了几下。
半天的学习后。
傍晚,谷雪维尔酒店顶层。
刚见完客户回来的关禛站在衣帽间里,漫不经心地解着领带。落地窗外夕阳西沉,镀了一层金边。他换下西装,露出清晰的肌肉线条。高定衬衣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臂上,还未来得及穿好。
“啧,”丁裕安倚在门框上,“怎么样?”
关禛整理袖口的手顿了顿:“什么怎么样。合同?”明知故问。
“没问你合同。泡到手没有?”丁裕安笑着说,“别告诉我你连微信都没加。”
关禛抬眸看他一眼,神色平静。他转身去拿手机,动作慢条斯理。
丁裕安凑过去一看:“不是吧?!你连好友都没加?”他一把抢过手机,翻了翻:“哥,我好歹给你创造了那么多机会,你就这么浪费?”
关禛系着扣子,眉头微皱:“丁裕安。”
“关总,”丁裕安语重心长,“我的哥哥,你这样下去真的要孤独终老了。这么漂亮的姑娘,还这么对你胃口,你——”
话没说完,手机就被关禛抽走了。
“多管闲事。”关禛道。
丁裕安叹了口气:“行吧行吧,你这个性格,除非人家死缠烂打,不然这辈子注孤生。”
关禛没理他,自顾自拿起大衣准备出门,晚上他还有饭局。
第二天下午,雪场咖啡厅。
林鹭禾正和康师姐一起吃薯条喝咖啡,远远看见丁裕安一个人出现,她下意识环顾四周。
师姐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瞥了眼消息,若无其事地说:“露露,我去趟洗手间。”
林鹭禾点点头,没注意到师姐起身时偷偷拍了张照片。
『她在谷雪维尔的Le Tremplin咖啡厅,你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