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亲手写下来自己的名字,与沈随安行云流水的字迹相比,陆湫的名字看着有点像孩童的字,但他写得也很认真。而后,沈随安给牌子穿好红绳,再由陆湫将那木牌挂好。
最开始陆湫还在纠结,是写永结同心,还是写白头偕老。沈随安觉得那些都太空泛了,犹豫再三,写下了“相伴相守,幸福安康”。
这是对于她来说的,最好的祝福,也是由衷的祈愿。
不过,虽然让陆湫转移了话题,但沈随安总觉得陆湫还有点事儿瞒着她。今日夫郎看着很是奇怪,每次给他递点东西吃,他都只是稍尝一点就立刻躲开,像是怕极了一样。可明明他都馋到满眼写着想吃,吃起来也并没有露出勉强的神色,却还是一直坚持着少吃。
不知道在忍什么。
沈随安没太操心。她从不在吃食上短了身边人,按照道理来说,陆湫在她这里应该是饿不着。
应该吧。
总之,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沈随安还顺带买了些好吃的糕点和干果,准备回去送一些到其他家人的院子中。除此之外,还有特地给乌裘带的酥饼。
小黑狗虽然不挑嘴,食量也大,但不知为何,特别爱吃陈家铺子的酥饼。这家酥饼做得确实好,酥脆耐嚼,没有放过多馅料,味道很质朴,却又有种暗藏的美味。
好有品味的小黑狗,这酥饼味道确实不错,沈随安也爱吃。在发现这件事情之后,沈随安每次路过陈家铺子都会去给乌裘带几个饼,偶尔也会特地遣仆役过去买。
“妻主,我想买这个!”不远处的陆湫站在一个摊位跟前招呼她。
难得是陆湫主动要买的东西,她也好奇得很,快步走去,来到陆湫身边凑过去一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是男子刺绣用的一组针和不同颜色的线。
“想学刺绣”沈随安问他。
“嗯,要给妻主绣!”陆湫笑起来,“想让妻主带上我绣的帕子穿我绣的衣服!”
目标还挺远大——不过看在陆湫擅长做木雕,也对写字画画很专注的情况下,沈随安还是相信他能学好的。于是她让更了解这些的青兰过来给陆湫挑了些好的工具,待得空的时候也可以跟着青兰学一学。
因为晚黛被调去顾云熙那边,所以最近陆湫身旁是青兰看顾。
虽然换了个人,但和之前也并无太大区别——不像是沈随安与顾云熙结亲的时候那样,一对妻夫一年半载都不见得睡在同一个房内。陆湫很黏她,恨不得天天追着她跑,两人就没有长久地分开过,所以也不用专门再找个人来照顾陆湫,直接共用一下男侍也好。
“陆湫,过来,”沈随安招呼他,两人其实离得不远,但也隔了几步,人太多了,还是把夫郎拉到身边好一些,“来看看这个。”
“来了!”陆湫快步挤过来,亮着眼睛看到了她手中的簪子“妻主,这个是……给我的吗”
“当然。”
沈随安已经让人付完了钱,并不是等陆湫过来才问他喜不喜欢的。他当然会喜欢,仅仅是“妻主送的”这样一个理由就足够他爱不释手了,像那个陶瓷小鸟一样。
这支手工的木制发簪,乍一看似乎不如金簪那般夺目,不过它的造型十分独特,流畅的线条看着浑然一体,甚至还做了镂空处理。虽然颜色并不算耀眼,但出色的形状与设计也能让它变得别具一格,看着跟陆湫的感觉很相符。这种木簪适合不出门的时候在家中戴,简洁又漂亮。
“我帮你换上,”沈随安把人拉近一些,走到陆湫身后,“别动。”
“妻主……”陆湫小声喊了她一下,又闭嘴了。旁边人来人往,声音大得很,陆湫现在背对着她,她也听不见对方想说什么。
沈随安自己便是长发,会弄简单的发型,今日陆湫的发型也不算复杂,换个簪子而已,并不费事。只是在外面挽发这件事,其实是有些过分亲密的,但她们已是妻夫,自然不该顾忌。
“好了。”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而接下来,就收获了陆湫转过身来的熊抱。小少年力气挺大,冲撞得沈随安都后退了半步。
“妻主大人……”陆湫在她怀里,语气纠结,仰着脸看她,有几分可怜,“你给我提一点要求好不好,我都快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抵得上你送我的那些了……”
“陆湫,不用别的,”沈随安笑了,将他额前的发拨弄到一边,望着他的眼睛,“把你自己给我就好。”
她所求的也不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得体正夫。她要的是有人和她一同笑,一同闹,一同看过风景,一同走过岁月。她要的是有人能让她开心,她要的是陆湫对她的、炽热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