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
箫翊的声音再次响起,冷淡而决绝。
卫公公不敢多言,连忙躬身退下,心中暗自祈祷自己没有触碰到了什么禁忌话题。
而沈冰凝,对于自己无心之语竟触动了箫翊心中的不快浑然不知。
她只是在那一刻,被思乡之情所触动,随意吟诵了那首肖羽轩曾经要求她作的诗。
当第二日箫翊对待她时态度异常冷淡,她比任何人都感到不解和困惑,心中暗自揣测,难道是因为昨晚军事策略讨论的不顺利?
早餐结束后,箫翊并未像往常一样前往主营帐,沈冰凝为了避开可能的风暴中心,带着她的宠物泰戈悄悄离开了大帐。
在这个几乎全是男性战士的营地里,她是唯一的女性,众人皆刻意避开视线,因为每一个士兵都心知肚明,沈冰凝是箫翊最为宠爱的妃子,无人敢轻举妄动,侵犯这份禁忌。
战鼓未响,但营地里已是剑拔弩张,战士们在紧张的氛围中加紧操练,沈冰凝则站在一旁,静静观察,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不久,卫公公气喘吁吁地跑来,急声道:“陛下正在寻找沈美人。”
沈冰凝微微一愣,不解地问道:“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卫公公眼神闪烁,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去了,自然便知道了。”
这含糊其辞的回答,让沈冰凝隐约感到,箫翊的不悦仍未消散。
重返帐篷,箫翊正埋首于文案之间,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沈冰凝主动走上前,为他研磨着墨汁,试图以行动缓解两人的尴尬。
帐篷里,除了研墨的声音外,一片死寂。
终于,沈冰凝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泰戈已经能够自理,或许应该让它回归自然,毕竟它属于山林,长期囚禁并非良策。”
箫翊从桌面上拾起一本泛黄的佛经,轻轻递给她:“这本佛经,你抄写一百遍。”
“抄佛经,目的何在?”
沈冰凝心中微苦,上次抄写的经历让她手指酸痛几乎废掉,她并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箫翊简短回应:“静心。”
他所求的,是希望她能平复那份难以安定的心情。
“静什么心?”
沈冰凝语气平和地反问,眼中却藏着难以察觉的波动,“我之心境,早已如古井无波,何须再静?”
箫翊却不容她辩解:“那就速速完成。”
“我偏不!”
她语气坚决,不愿一味顺从。
“沈冰凝!”
箫翊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冷意,如同寒风刮过。
她的眼眶泛起了红晕,满是委屈:“我就是不抄!你总是这样欺负我,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要离开!”
“离开”,这个词再次触动了箫翊心中的敏感神经。
“肖羽轩让你吟诗,你就遵从;为何我的话,你却不听?你对他,当真存有情愫?”
沈冰凝一愣,怒气暂时收敛:“吟什么诗?”
“那首‘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难道不是肖羽轩让你作的?”
箫翊的质问,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要害。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那只是我思乡情切,随口所吟,与他无关。”
箫翊的目光深邃,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察觉到他的怀疑,沈冰凝也失去了继续辩解的耐心,转身欲走。
“站住!”
箫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不容挣脱。
“放手,你只会压迫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决绝,即便这意味着要再次面对肖羽戟的威胁,也不愿继续留在这里。
箫翊的语气终于软化:“是孤误会了你。”
“一句误会,就能一笔勾销?”
她的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
“你有任何要求,孤都可以答应,唯独不能让你离开。”
“那你先派人去德州,告诉清儿和虎子,我被肖羽戟的人带走,让他们不必担心。还有,我之前雇的那个护卫音雨,如果她还在德州,请让人告知她一声,免得她挂念。”
提到那个雇佣来的护卫,箫翊心中虽有不悦,却在此时不便发作,只能按捺下去。
“另外,我还想去一趟川城。”
“去做什么?”
“你说我想家才作诗,那我就想回家看看。”
箫翊眉头微皱,似有疑虑:“你家在川城?”
“嗯?不是吗?”
她心中疑惑,清儿不是说过在川城遇见的原主,并将他带回宫中的吗?
“待孤处理完手头的事,陪你同去。”
沈冰凝建议:“可以让暗风送我过去。”
“你不可以离开孤的视线,孤会尽快处理好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