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两人本就近的距离便拉的更近了。
“姐姐,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不过是摸了一下你的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呀?”
钟楚的声音很软,含着淡淡笑意,气息如夏日灼烈的炎风,伴着极浅的清香,轻飘飘拂过安雁清耳侧,又换来她一阵止不住的战栗。
钟楚一瞬不瞬注视着她的脸,清晰看见自己这句话一落下,她面上盛似桃花的红霞快速弥漫开去。
脑袋情不自禁后仰了些许弧度,却因为她的力道牵绊,只移开了寸许。
安雁清艰难开口:“我、我没紧张。”
她绷紧的脖颈几乎拉成一轮弯月,唇瓣被抿的失了血色,很快又泛起更深更重的殷红。
钟楚眼前就是她光滑的侧颈,白皙的脸颊。倘若再近一步,更是能够直接咬上她圆润通红的耳垂。
她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小巧的垂珠,话说的慵懒又天真:“姐姐,可你这结结巴巴的模样,真的没有什么说服力呀。”
她选的方法完全戳中了安雁清的软肋,安雁清这次在她步步紧逼的攻势下溃不成军,几乎失了自己一贯的冷静。
颊边几缕发丝垂落下来,在脸颊上生出无限痒意。空调的凉风也无法压下她脸颊的灼烫,更别说抚平体内升腾的燥意。
她的声音不复平时的从容镇定,掺杂着微微的颤音,扬声唤道:“钟楚!”
声音虽高,夹着淡淡羞恼,却没有任何威慑力和压迫感。
听得钟楚非但不想住手,叛逆心蠢蠢欲动,突然有种想过分的咬上她的耳垂,看看她这次究竟作何反应的冲动。
“姐姐,我什么都还没做呢,你着什么急嘛?”
话是这样说的,钟楚不至于恶劣到真顺从自己的冲动,咬上眼前红艳艳的耳垂。
但手已经挣开安雁清松松的钳制,摸上她的侧脸。漫不经心顺着她泛红的眼尾,一直划到唇边。
“我们多亲密接触,好让你适应适应,这样才能让你逐渐脱敏。姐姐,你说对不对?”
她的恶趣味的促狭的性子不加掩饰,安雁清有趣的反应更是让她宛若得了趣味。
安雁清睫毛轻颤,视线垂落到地上,不敢与钟楚对视。
她再一次抬手,按住了她作乱的手指。
她的力气比钟楚大得多,可钟大小姐身娇体弱,她生怕自己稍微多使点力气,就会伤到她娇弱的身体,因而不敢用力。
钟楚清楚这些,仗着她的宽纵有恃无恐。两只手都被安雁清握住,她没有强行挣脱,但更没放弃。下一秒,她凑近她的脸,唇险些直接印上她的唇角。
“姐姐,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安雁清被她锲而不舍的无赖气的哭笑不得,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唇角,像羽毛的尾端倏忽划过。
痒意令安雁清情不自禁想要躲避,又因握着钟楚的手,反而自己将自己禁锢。
钟楚玩的开心,她却不想再陪她玩下去了。
安雁清竭力保持平静,深深注视着钟楚的脸:“逗我好玩吗?”
她的语气异常温和,于是钟楚一开始自然而然顺口接话:“当然好玩啊,不好玩我干嘛浪费心思逗你?”
安雁清轻笑一声,面上的红晕逐渐褪去。她用了股巧劲,在不过分用力,不会伤害到钟楚的前提下,轻轻巧巧将她拽着自己衣襟的手松开了。
她不是不喜欢钟楚逗她,怕只怕她从中得了趣味。倘若每天都给她来这样一遭,安雁清可受不住这种折磨。
关键在于,这个挑起火气的人,此刻还没开窍。撩拨归撩拨,却从来只管放火,不管灭火。
如此一来,情况就显得没那么美妙了。
安雁清温声细语道:“我也觉得,逗人很好玩。”
怎么能只让钟楚一个人快乐呢?
先前不平的念头已经被她努力忘却,此时又被钟楚轻飘飘几个诱人的举动,勾的蠢蠢欲动。
凭什么罪魁祸首可以大大方方,将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而她只能小心翼翼揣着自己不可示人的秘密,在未确定钟楚真正动心之前,怕吓到钟楚,将她越推越远,只能百般挣扎犹豫?
那些隐藏在暗夜下的旖旎缱绻,安雁清同样只能在无人的深夜孤独回味。罪魁祸首兀自睡得香甜,她却要在寂冷的夜里,靠着记忆中那一点意乱情迷的吻聊作慰藉?
不公平,安雁清想。
虽然感情之事,本就是不公平的。她先动心,她处处退让。她用心越多,在这人面前越丢盔弃甲,一败涂地,毫无招架之力。
甘之如饴是真的,有些时候,却也会有一点点委屈。
安雁清眸光深沉,轻轻抚摸着钟楚的脑袋,再度重复:“逗人确实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