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去公司前，来过一趟书房，她看着小姑娘一脸认真绘画，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白嫩的肌肤，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光辉一般。
小姑娘那认真的神色，眉头微微蹙起，唇瓣紧闭，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一样，但陶然没有上前去问。
她默默拿出手机，给唐扶枝发了条微信，告诉她，自己要去上班了的事。
之后就没再打扰唐扶枝了。
她知道，唐扶枝全心全意画画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已经从头顶慢慢有了落下去的迹象。
唐扶枝这才舒展着胳膊，看着自己的画作。
画得还是比较简单，全凭她的记忆，没有进行细化，但有一种额外的朦胧美。
在大雪纷飞的一个雪天，冻得全身青紫的小女孩窝在一个墙角，紧紧抱着自己试图保存着仅有的温度，她的面前是女人半截的小腿，匀称白净。
哪怕看不见女人的全身，光凭这么一截小腿也能看出对方长相不俗。
这画其实很矛盾。
那样的雪天，怎么会有人裸露小腿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在外面行走，而且小腿上完全没有被冻着的痕迹。
唐扶枝也不明白。
只是隐约觉得她梦见的可能是以前她经历过的事。
或许……去找唐扶玉能知道些什么。
唐扶枝眼眸一亮，觉得这是一个好法子。
虽然陶然跟她认识的时间也很长，但她们认识在她十九岁的年纪，而梦中的自己才六七岁的样子，或许唐家会知道什么。
唐扶枝打了个电话给唐扶玉，把她邀出来了。
出门的时候，放了几天假的许如嘉又冒出来了。
“糖糖，你去找唐扶玉做什么呀？”许如嘉随意问道。
唐扶枝抿了抿唇瓣，失忆的事知道的人不是很多，所以她也没打算跟许如嘉说。
她不喜欢也不擅长撒谎，眸子瞥向路边绿葱葱的大树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小时候的事想问问她。”
许如嘉也就没再继续问了。
她们在糖水店等了一会儿，唐扶玉这才姗姗来迟，她又换了个发色，原本亮眼的粉色变成了宝石蓝的颜色。
她笑嘻嘻脸上还带着些许歉意，“你们等了很久吗？”
唐扶枝摇摇头，毕竟唐扶玉离得远，慢一点也很正常。
她的视线落在许如嘉身上，唐扶枝抿了抿唇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许如嘉暂时回避一下。
许如嘉喝着糖水正起劲，就注意到了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这是、要我回避一下的意思吗？”
唐扶枝知道自己这样的态度可能会伤害到许如嘉，“抱歉……”
她睫羽轻颤，面对这样的情景有些不知所措。
许如嘉连忙摆手，其实她没觉得有什么。
哪怕是普通人，也会有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更何况像她们这种背景不一般的，背靠陶氏。
她向来懂得什么叫做好奇心害死猫。
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惊讶而已。
“没事没事，那我去隔壁桌，你们聊完叫我就好了。”许如嘉端着糖水站起身，圆圆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显得越发幼态了。
眼看着许如嘉坐到离她们五六米的距离，唐扶玉笑着问道：“姐姐，你找我是要问什么呀？”
唐扶枝食指关节摩擦着大拇指指腹，有些紧张问道：“你知道我被……爸妈收养时的情况吗？”
她说到爸妈两个字的时候，有一瞬间明显地停顿。
她还不是很适应，自己有父母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父母在她的印象中就是很陌生，仿佛她从小到大的童年就没有过这两个人一般。
唐扶玉有些讶异，似乎没想到唐扶枝会问这个。
她抬眸看了陪伴自己十八年的姐姐，唐扶枝的眉头微微蹙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原本白皙的脸蛋略显苍白，像是没睡好一样。
她止住了自己想问怎么了的话语，转眸开始回答她的问题，“听爸妈说，他们结婚好几年一直都没有孩子，最后去医院查了，爸爸有弱精症，无奈之下去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四岁多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善意的举动感动了上天，在收养姐姐那年，妈妈怀孕了，然后在第二年生下了我。”
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唐扶玉其实是不相信所谓的善意感动上天的，但换个角度想想，或许正是因为父母相信，所以生下她后，对于养女一如既往的好。
因为他们觉得，是养女的到来给了他们一个亲生的孩子。
唐扶枝抬眸看向唐扶玉，追问道：“你说，我是四岁的时候来到唐家的？而且是在孤儿院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