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左明非眸光微闪,道:“为何这般问?”
左萧穆淡淡道:“没什么,只是一个同僚过世了,我以为喻勉会回去聊表心意…不过也对,喻勉如今闲人一个,倒是没有什么身份回去。”
“兄长。”左明非不高兴地唤了声。
左萧穆嘴角微抽,心想这可就护上了。
凌云台屋内,喻季灵凑近和喻勉看着同一封信,这是洛白溪从徐州寄来的信。
“哈,洛大人也劝你不必急着回京,你们想到一起去了,还真是师徒呢。”喻季灵由衷道:“有他在前方为你探听消息,你便能宽心些了。”
喻勉收起信纸,慢条斯理道:“这小狼崽子可不会为我所用。”
喻季灵想起那位总是笑眯眯的青年,认同地点了点头:“他比你会做人多了,不过纵使他不会为你所用,也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这倒是。
洛白溪虽然看起来圆滑世故,狡黠莫测,但却和当初的白鸣岐一样,都是难得的纯臣。
喻季灵又道:“哎,左萧穆今日要走了。”
喻勉漫不经心地说:“上京约摸要乱,他若能及时回去,说不定还能挽些狂澜。”
“你不怕他抢了你的时机?”喻季灵故意问。
喻勉撑起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左萧穆看起强势,其实心里就那么点一亩三分地,只要左家安然无恙,他就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在野心上,左大甚至不如左三。
喻勉慢条斯理地想起了自己那只狐狸崽子——也就是左三如今失忆了,若是他没失忆,也是个让喻勉头疼的对手。
不过换句话说,喻勉宁愿左三好好的,哪怕与他针锋相对,也可说是棋逢对手,算是一种乐趣…哦不,情趣。
晚间,待左明非睡下,喻勉来到石室外面,却发现石室外面落了锁,他眉头微皱,径直去找了言砚。
言砚正在月下碾药,看到喻勉气势汹汹地过来,他倒也不意外,反倒悠哉地问:“呦,都这么晚了,你不去享受温柔乡,来我这里作甚?”
“少废话。”喻勉伸手,直截了当道:“石室的钥匙给我。”
言砚心平气和地呼出口气,道:“你还是再养几天吧,你将才走火入魔过,若是再催动真气,保不齐会出什么岔子。”
喻勉目光沉沉道:“是你说的,没多少时间了。”
言砚揉了揉眉心,叹气:“是是是…可是我没料到你会走火入魔啊。”
喻勉嗤之以鼻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走火入魔这种事,一次便够了。”
言砚委婉道:“其实,我还有一个法子能祛除白鸾尾的寒毒…”
“但会耗时很久,对吗?”喻勉直截了当地问。
言砚:“……”对。
“不必说了。”喻勉眸色深沉,他坦言道:“最近乱子够多了,我不希望左三再出什么岔子。”
言砚沉思许久,微叹道:“既然你都做好决定了…就跟我来吧。”
两人来到石室外面,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冲虚道长身形飘逸地立在石门外,看到喻勉走来,他神色淡淡地颔首。
喻勉微顿,他古怪地看了眼冲虚道长,而后自然而然地嘲笑:“你不是不下山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冲虚道长语气平静:“来阻止你作死。”
喻勉嘲讽的笑容僵在脸上,“……”
冲虚道长又道:“你这是要散尽功力为红颜…知己了?”
“跟你无关。”喻勉横了言砚一眼:“你说的?”
言砚无语道:“开什么玩笑,我都没见过冲虚前辈。”说完,他朝冲虚道长弯腰行礼,朗声道:“晚辈扶苏谷言砚,见过冲虚前辈。”
“孙百草的徒弟,不错,年轻有为。”冲虚道长望着言砚,“你师父近来可好?”
言砚笑道:“承蒙前辈挂念,我师父向来行踪不定,想来是蛮好的。”
喻勉:“寒暄够了就让开。”
冲虚道长仍旧站在石室门前,“你可知你继续耗费内力会如何?”
“如你所说,散尽功力罢了。”喻勉漫不经心的眼神中透露着几分倨傲,“不过是十年功底,我能练成一次,便能练成第二次。”
冲虚道长语气微冷:“喻勉,你还当自己是个年轻人吗?”
喻勉不耐烦道:“我没工夫听你说教。”
“你有没有为关心你的人考虑过?”冲虚道长眉毛皱得很难看。
喻勉却是笑了,他挑衅地看着冲虚道长:“你说你?”
“是季灵。”冲虚道长沉声道。
喻勉哑声:“……”
冲虚道长:“他有多讨厌我你应是知道,但他找到我,求我想办法救你。”
喻勉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他道:“是吗?许是他想找你缓和关系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