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景行盯着屏幕看了许久,还是点开名片按了添加键。
他告诉那位人力经理,自己今天晚上可以去,但不想做原来的岗位了,有没有其他的。
人力经理说包装车间也需要临时工,只不过赚得相对少一点。
郎景行说没关系。于是从消沉几天的被窝里钻出来,洗漱准备晚上去上班。
郎景行已经下定决心避免和白卯产生瓜葛了,甚至都调了岗。但是进入包装车间后,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次氯酸钠池子里泡手做消杀工序的白卯。
服了,他不会是和人力经理商量好的吧?真是越躲着越能碰见。
郎景行目不斜视地就要往车间里走,装作没看到这个人。结果被白卯叫住。
“没消杀不能进车间的,之前带班的没给你培训吗?”
白卯语调正常,但在郎景行耳里听起来就是异常刺耳。
带班的还在更衣室帮其他人换工服,郎景行只是弄完先进来而已,他当然知道。
郎景行气闷地走到泡手池旁,努力不挨着白卯。
没想到白卯看他过来直接走了,边甩着手上的水渍边走到干手机那简单吹干便进了车间。好像在跟郎景行说他也不愿意挨着他一样。
郎景行看着镜中白卯的背影,不满地皱了眉。
就像郎景行故意远离白卯一样,白卯也不往郎景行身边靠,两个人明明在同一个车间,中间像是隔着楚河汉界一样,就算需要任务交接,也是把东西搬过来放在那里就离开,等对方自己来认领。
这下没人八卦两人是不是对象了,郎景行得到了期盼已久的清净。
后半夜两点,整个车间正忙活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组长过来说,包装材料没了,手头这些干完就可以提前下班。整个车间的气氛因为这则消息瞬间变得活络了不少,当然,也有一边开心一边抱怨着说没法坐公交回家的人。
郎景行用余光往白卯那瞥了眼,想他该怎么回家,他也没办法做公交回家了吧?
白卯不为所动,只不停忙活着手里的活,像是没听见刚才的通知一样。和周围兴奋的人格格不入。
郎景行在心里告诉自己少瞎操心,他总在这兼职一定还有其他认识的人,到时候自然会想办法搭顺风车回家。
但一个小时后,人们陆陆续续从车间里出来,走的走、散的散之后,郎景行发现白卯正一个人徒步而行走在凌晨的街道上。
别多管闲事、别多管闲事、别多管闲事……郎景行在心里这样告诫着自己,把车骑到白卯身前拦住他。
“你走着回家啊?”
“嗯。”白卯绕过他的车,继续往前走。
“你……一个人走很危险。”郎景行骑着车,一点点往前蹭着行进,配合白卯的速度。
“街道上根本没人,会有什么危险?”白卯置若罔闻。
“我之前看到过有奇怪的人。”
白卯皱眉看向郎景行,“什么奇怪的人也不会想零下二十度的午夜在路上闲逛吧?”
“有。我之间看过有人整宿在路上做直播,都不知道他在播什么……”郎景行好像也意识到自己为了自洽开始胡言乱语了,越说声音越小。
果然,白卯叹口气,“如果那算奇怪的人,那我们也是奇怪的人了。”
郎景行不说话了,只一点点拧动着电动车把,慢慢跟着白卯。
白卯停下来,转身看向他,神色有点无奈:“我还以为你想离我远点,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没错。”
“嗯……没错的意思是,‘没错,我感觉错了?’还是,‘没错,你确实想离我远点?’”
“……”郎景行现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对当下来说也不重要。
白卯看着他闷葫芦一样回避问题,白了他一眼转头继续走。
郎景行赶紧跟上他,“我确实……想和你保持距离来着,毕竟……你和方天翊……那种关系……”
白卯停下来瞪他:“我和方天翊什么关系都没有。”
“哈……”话都挑明之后郎景行也来劲了,心底也开始腾火,尤其看到白卯敢这样问心无愧地否认,还是在所有事实都摆明着他和方天翊关系不纯的情况下,“你俩要是没关系那我之前看到的都是什么?你不会想说那都是我臆想的吧?”
白卯气焰灭下去一些,神情有些沮丧,“反正真相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怎么就不是我看到的那样?你不会说你有苦衷吧?”郎景行难以置信白卯竟然能说出这么白烂的借口,他还期待更有创意的解释呢。
白卯仰头深深叹息口气,旋即放弃似的:“随便你怎么想吧,认为我和方天翊有关系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