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明知按律法,盗取他人财物,便会将其全部家产赔给被盗取人,还实施此计。”
苏评事冷哼一声。
李乐只这才知晓,原来盗取他人财物,还会将其家产全部给被盗取人。
难怪他们不想秋雨台活着,想让其去送死。
李乐只道:“苏评事,秋雨台的货物可是价值三十万白银,他为了陷害他们二人,不仅赔上这批货,还敢签署三倍赔偿的合约,未免代价太大了。”
“苏评事认为此举合理?”
“这你就要问他了,”苏评事冷笑。
李乐只道:“那苏评事家中的藏的银钱,也是秋雨台为了陷害苏评事而藏在苏评事家中的?”
“嗯?”苏评事心惊,但他强忍住面露异色,免得让人看出来。
这道人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算出来的?不可能,他怎么能算到这个地步,他明明藏得好好的,谁也不知道,还专门弄了一间暗室,钥匙随身携带着,没有他的钥匙,谁也打不开那间暗室。
难道他本事真的高到这种地步?
不可能!
打死他也不愿相信,若道士能算到这个地步,岂非人人自危。
对,一定是假的。
是这人在诈他。
苏评事道:“道长真是强词夺理,我家中银钱自是我所得的俸禄。”
“那苏评事俸禄可真不少,竟攒下白银五万两,这些钱也是评事俸禄所得吗?”
“什么?白银五万两?”县令都坐不住了,震惊地站起身,五万两白银!
本朝官员俸禄较之以往是比较高的,六品官年俸180两银子,这已经是很多的了。
可凭着年俸180两的银子,苏评事即使不吃不喝,也没办法在为官的这些年,攒下五万两白银。
贪,真的够贪。
也不知这狗贼是贪了多少钱。
要是这位李道长算的是真的,县令不敢想象,这是怎样的一个大案,一位六品官便能贪得五万两白银,这上头,有人若是比他更贪,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又一个,这以后,刑部有的忙了。
不过,这一切都要这位李道长算得够准,若是假的,仅凭今日所言,都够这位李道长吃一壶的。
而被当堂说出贪污五万两白银的苏评事就没那么好受了,眼前一黑,都差点没站住,他藏的钱,藏得好好的,这道人居然能算得出来。
怎会算得如此准?
不,不可能,苏评事还是不愿相信,这世上有人算得如此准,一丝不差。
这一定是假的。
一定是这道人早早便知他家中藏有五万两白银,一定是!
借助这道人的手,就等着这天,好将事实当场捅.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如此算计他。
任凭苏评事如何愤慨,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
自李乐只说出那句话开始,这案子已经不归县令所管,县令立马派人去请刑部。
原本,这件事应当交由大理寺审理,但因苏评事乃是大理寺的评事,因回避,此案还是交由刑部。
可令县令没想到的是,此案涉及的两人,一位是大理寺的评事,另一位正挂职在刑部。
*
等这件事传到刑部时,刑部侍郎周侍郎处理此事,他正带人前往大兴县时,想起在比部司挂职的李道长,便吩咐人去喊李道长前来。
没一会儿,派出去的人就回来回禀道:“大人,李道长今日未上值。”
“……”周侍郎没料到李道长居然不在,这事也是他开的口,自然不会因李道长未上值会生气,而是请人去宣平巷走一趟。
而他则是前往大兴县看看是何情况。
等周侍郎带人赶到大兴县后,就见公堂之上那道熟悉的声音,他面带笑容上前道:“李道长,我方才还派人前去找你,没想到道长先我一步来了。”
李乐只见是周侍郎处理,先是诧异了一会,随后又感觉合理,这种案子,周侍郎处理才是正常的,便点点头道:“我也没想到这桩案子会是这样的情况。”
原本他只是想揭露连文苏北二人的算计,好替秋雨台夺回他的货物,谁能想到,后面还牵扯出一位苏评事,这也就罢了。
这位苏评事借职务之便,贪污不少。
见李道长和周侍郎交谈,在场众人,除了李乐只的徒弟,无一不感到诧异。
县令也是没想到,这位李道长不仅收了钱刺史的儿子为徒,还认识周侍郎。
这也说明,这位道长他本事不小,是真正难得一见的高人啊。
还好他平日里谨慎,与人为善。
不曾得罪过这位道长,否则,他头顶的乌纱还要不要了。
县令一扫苏评事煞白的脸,嘴角微勾起小小的弧度,唉,在京城还敢猖狂,该,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