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从时间魔女手中得到自由的同时,也意味着踏上了通往消亡的路。
它是要断根。
“哦。”艾弗里点点头,“它没有脑子,你不要这样。”
“长生种是不是都有点恋爱脑啊?”
“它没有性别。”
“没有性别也不耽误它恋爱脑。”
“它不是想谈恋爱。”
“哼,都差不多,没什么区别。”
两个白得跟鬼一样的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起话来,全然不顾离他们还没有2米远的萨奇,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讨论了起来。
萨奇:……
萨奇瞥了眼插在他口袋里的折扇,“你离开佩奇太远会死?”
可是画不会说话,画只会开花。
所以它给萨奇开出了一朵小花,紧接着便是一朵又一朵,像是就要这样无穷无尽地绽放下去。
“没事,就算离开我,它也能独自存在至少三百年。”
不知道自己说出了另一件沉重真相的佩奇试图安慰萨奇,“你不会看到它死的。”
“是啊。”艾弗里则是突然看向马尔科,他阴阳怪气的重复了一遍佩奇的话,“你不会看到她死的。”
“艾弗里。”
正在吃鲑鱼刺身的摩尔冈斯瞥了自家糟心儿子一眼,“下来吃饭!”
“啊哈哈哈,我下不去啊。”被顶到十米多高的位置后,艾弗里就彻底摆烂了,他现在连一米都跳不动,还是不要挑战十米了,反正佩奇大人会把他卷下去的。
事实证明今天的艾弗里猜得也很准,佩奇确实用红绸卷住依旧穿着病号服的小白鹅,将他放回了地上。
不过重归地面的艾弗里没有乖乖听他老爹的话去吃饭,而是拐到了砂糖面前,叉着腰俯身去看她的脸,“啧啧啧,不是我说啊,佩奇大人。”
“你抽空去庙里拜拜吧,怎么样?这样说不定能驱驱邪,否则总是被这些奇形怪状的人缠上也不是个事儿啊?”
“驱什么邪驱邪,驱你还差不多!”
特洛伊突然一把扛起艾弗里,直接把他扔给了摩尔冈斯,然后没忍住扭头嘱咐佩奇,“别去拜什么庙啊神啊佛啊的,听见没?”
“祂们不会保佑你的。”想要干死你还差不多。
“我本来也不拜神。”
依旧站在花树下的佩奇闻言看向特洛伊,月光穿过错落的花枝投射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
大号巫毒娃娃突然在这份回视里怔住了,他看着那个黑发黑眼的女人,一瞬间恍惚回到了自己的故土。
不过那件披在她身上的紫色外套拉回了特洛伊发散的思维,已经转职成海贼的前任大祭司甩了甩自己的头。
他大爷的!想什么呢特洛伊!这是马尔科队长的心尖尖,可别过界了好吧!
有些烦躁的绳绳人没好气地挤到了萨奇的身边,跟自家队长一起烤起了大虾。
破戒后最爱女人的特洛伊却最能分得清爱与爱重的区别,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他通常都会对身负爱重之人敬而远之,这无关什么兄弟义气不义气的事,那只是他仅剩的职业病。
想要有重量可太难了,这世上谁不是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散了。所以但凡遇见身负重量之人他都绕道走,生怕他身上廉价的情|欲熏着人家。
他大爷的!他有自知之明!
而被绕道走的佩奇此刻正躺在纽盖特身边,学着他的模样也把自己平摊在了沙子上。两个没去吃东西的人就这样排排躺着把自己彻底地摊开,舒展着每一寸的筋骨。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喜欢躺在这里。”
被安利到的佩奇记下了这种解压的方式,她偏头去看难得没去参与宴会的纽盖特,“我要在这里睡一觉。”
“想睡就睡。”
只是想躺着但完全不困的白胡子顺手抓了一把沙子直接把佩奇给半埋了起来,“Hot Spring的沙滩是有温度的,你可以在这过夜。”
把小姑娘埋起来的人自己却起了身,他咧出一个像是恶作剧得逞后的笑,“库啦啦啦啦啦,我要去喝冰镇啤酒了!”
真的想要睡一觉的佩奇把胳膊从沙子里抽出来朝纽盖特挥手,“再见。”
没能见到想象中的气急败坏,白胡子也散去了那份突如其来的幼稚,他又给佩奇添了一捧沙子,然后帮她把这层沙被给拍严实了,“睡吧。”
于是魔女小姐闭上了眼睛。
就在近处的欢声笑语与篝火中木柴燃烧的声音交缠在一起,她分辨得出每一个声音属于谁,就比如她知道此刻这个正朝她走来的脚步声是属于马尔科的,不过她没有动。
熟悉的气息拂过她的侧脸,她的不死鸟停留在了她的身边。
他在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