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窗帘拉着,阳光透进来不了一点,室内相对昏暗,床的另一侧也没人,被子下的温度也是凉的,虞苏时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一眼时间,快十点了。
今天是六月一日,儿童节,也是姜鹤的生日。
他们的房间在三层,零点的时候,和姜鹤还在床上鬼混的时候,他听到了酒店大堂老式时钟整点敲响的声音。他还记得,钟声停后,自己在对方耳边被撞得支离破碎地说了句“姜老板生日快乐”。
颇费了些力气坐起身,虞苏时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上面仅一件姜鹤的T恤,下面除了内裤什么也没有。他看了一眼立在床位的行李箱,暗想姜鹤什么毛病,内裤能从他行李箱里翻找出来,结果上衣却跑回对面找了一件自己的给他穿。
衣服上带着淡淡的海盐青柠味,是姜鹤常用的那款洗衣液遗留的味道,大概类似食肉动物标记自己的领地一样,虞苏时只能这样解释。
“嘀——”
随着房门解锁,一阵塑料袋相互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通传来的,还有浓郁的饭香。
虞苏时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朝后倒去,摔回了床垫上。
疼死他了。
姜鹤拎着几样袋子很快出现在墙体转角,看到床上一脸痛苦表情的虞苏时后,明知故地问了一句,“醒了?”
“……唔。”
“买了早……现在应该叫早午餐了,还有涂抹药。”姜鹤说着把打包好的食盒一一取出,然后又翻出一个小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支药盒,转过身面朝着虞苏时,“吃完涂还是现在涂?”
虞苏时看不清姜鹤手里拿着的药盒上面的字,纳闷,“什么药?我没烧烫冻伤。”
姜鹤挑起眉梢,坐到床沿上后目光往鼓起的被子的下半截睨了一眼,“涂下面的。”
第一次不太熟练,当时虞苏时喊疼,他猜里面多多少少会有破皮。
保险起见,买完早餐后,他还是去药店买了药膏。
店员说早涂早好。
虞苏时再次事后羞赧起来,支支吾吾说着“知道了,我自己来”。
“不用我帮忙么?”
“……我有手。”
他掀开被子,姜鹤搭了把手拉他起来,准备抽腿下床时虞苏时忽然想到自己下面没穿裤子,“劳驾姜老板给我找条裤子穿。”
姜鹤斜觑一眼床尾的行李箱,“虞老师在这内裤一脱不就直接涂了?多省事,又没有外人。”
虞苏时咬牙道:“我就想去卫生间怎么了?”
姜鹤失笑,“穿上没半分钟就又脱了,图什么。”
虞苏时不出声,只一双瞪圆的眼睛盯着姜鹤看,半晌儿对方败下阵来,给他拿了裤子。
进卫生间前,他还听到姜鹤的调笑,说什么昨晚和今儿凌晨该看的都看完了,以后也得常做,让他尽快免疫一下,不要总是害羞。
虞苏时找准准头把药盒丢人脑门上了。
“虞老师,今儿我是寿星呢,你怎么能对寿星使用家庭暴力!”
“再说话就不只是丢你纸盒这么简单的了,我会让你知道家庭暴力具体是怎么暴力的。”
姜鹤“嚯嚯”笑两声,真不再说话了。
饭后,虞苏时才问姜鹤在这边的工作进展得如何。
“昨天下午终于把合同给签了,醉华铭安排随来的同事今天中午的飞机,明后两天周末,周一他们再去汇报工作,剩下的就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我来这一趟除了是跟几个大厂商混个脸熟外,就是宣传白茶和玫瑰结合的创新产品理念,这个后续进展还要一步开会讨论。”
“哦。”两人的工作内容不重叠,虞苏时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大忙,于是问道:“所以说,如果昨天我没有来,姜老板其实今天就回鹭屿了?”
“还好虞老师来了。”姜鹤道:“要不然这大半日的生日时间我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虞苏时笑笑,“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姜鹤反问他想不想在这里玩几天,“滇城的很多景点还是很不错的,这一段时间客户带我们几个人转了好些地方,有一个老字号鲜花饼很好吃。”
“不想。”虞苏时摇头,这会儿他才感觉到嗓子有些刺痛,“我只有一个月的假期,只想回南盂岛待着。”
事实上,以后的每一个假期,他都只想回南盂岛待着,和爱的人。
“不赏花了?”
“不赏了,看看人就够了。”
下午三点十分,飞机从滇城机场起飞,五点四十落地鹭屿。
姜鹤的白茶品牌受到不小关注后,南盂岛连接沿海城市的经济通路有了起色,最直观的改变是鹭屿港口到南盂岛码头新增了两班航次,其中一班是末班船,增加航次后,末班船由原先的下午五点变为晚上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