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不知何处忽然传来一阵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顺着窗子看出去,天边已经染起一片火光。
而那个方向……
“看来,这位娘子想让夏某等的东西,等不到了,”夏之翰慢悠悠起身,“松鹤堂内出了事,身为家主,我应该去看看,二位自便。”
夏之翰才起身,又被长礼按住。
“二位这是何意?”夏之翰面露不解,“那个方向,是松鹤堂的仓房,仓房起火,事关重大,若有人在附近,更要抓紧将人抢出,看人是死是活,底下人也好酌情施救,二位这般阻挠,无形中也是在拦他们的命。”
“你怎知起火一定会死人?”
苏露青好整以暇看着他,“我已经说过了,夏家主现在可以什么都不必说,等东西齐全了,夏家主想说什么都行。”
“好,那夏某就继续陪二位等。”夏之翰说着话,给外面的王敏使了个眼色,王敏领命,悄悄离去。
又等了近两刻钟,外面传来一阵乱中有序的脚步声。
一众松鹤堂的护院被人押解过来,放眼看去,全是熟人。
乌衣巷的亲事官和秦淮舟带的人各执一边,泾渭分明。
她看向另一侧为首的人,以眼神与他打招呼:
(秦侯别来无恙。)
秦淮舟的视线正对过来,眸如点漆,眸光胜月,只面上看不出喜怒,朝她遥遥颔首:
(苏提点好手段。)
第65章 第65章
她轻哂,不置可否。
在人群的最后,有一虚弱不堪的中年人被梁眠和另一个亲事官搀扶着,送进厅堂。
“好了,”她将重点放回夏之翰这边,“都在这里了,夏家主可以畅所欲言了。”
夏之翰早已在第一时间看到那个中年人,眉头几不可查的皱起,借着喝茶的举动,往王敏那边横去一眼。
王敏缩了缩脖子,面上为难,却又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分辨。
放下茶杯,夏之翰重新淡然看向苏露青,“夏某不明白你的意思,阁下夜闯松鹤堂,强看松鹤堂账簿,已然是犯了律令,夏某随时可以着人前去县衙报官。如今阁下又纵容手下大闹松鹤堂,抢人放火,夏某想问,阁下这般行事,究竟是何用意?”
“夏家主说我抢人放火,敢问夏家主,此人是谁?”苏露青抬手指向虚弱不堪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似乎早已不能自主坐立,需要梁眠时刻搀扶,才能勉强找到一个支点,坐在厅内时,整个人也明显是精神不济,面色带着不正常的青白。
夏之翰正要开口,忽然见外面又有人走进来,不免向着外面那人道,“裴郎君,先前别院一见,听闻你是想来与夏家谈一笔生意,如今裴郎君对夏家刀兵相向,这也是因为生意吗?”
秦淮舟似是叹了一声,“裴某自到绛州以来,对夏家素有耳闻,夏家松鹤堂遍布绛州,济世救人俨然华佗在世。又听说松鹤堂有一灵药,无论是何病症,都药到病除,裴某更是心生向往,想将此灵药销往长安,如此也是一件善事。”
夏之翰也跟着叹一口气,“既知是做善事,裴郎君为何却出尔反尔?还助纣为虐,强闯松鹤堂?”
“自然是因为,裴某发觉这灵药,在裴某还在长安时,就有所耳闻,甚至,听到的还是恶名。”
秦淮舟走到那中年人身边,一旁的梁眠下意识想拦,得到苏露青的首肯以后,梁眠往旁边让出一点位置,方便秦淮舟查看这中年人的情况。
他先伸手在那中年人眼前晃了晃,注意到中年人的眼神涣散,似乎只隐约知道近前有人,却不知做的是什么。
“情况如何?”苏露青这时候问出一声。
梁眠立即回禀,“是中了毒,眼睛如今是瞎的。”
她点点头,问夏之翰,“夏家主怎么说?”
“松鹤堂接收此人,此人就是如此症状,堂内郎中本就在抓紧为其诊治,你们这样挪动他,只会让他的情况变得更糟。”
她状似接受这个说法,随即又问,“既然如此,为何不给他吃下灵药?”
“行医讲求对症下药,他的病症,不适合服用灵药。”
“是不适合,还是不能?”
她说着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慢条斯理将纸包展开,故意露出里面的东西,然后也走到那中年人身边,拈起一颗药丸,“你说巧不巧,我手里刚好就有这种灵药,他看上去病重的快要死了,这灵药既有起死回生之效,不妨先把命抢回,再请郎中想法子慢慢用药。夏家主以为如何?”
说着话,她已经将药丸往那中年人口中塞去。
“不!住手!”夏之翰反应极大的扑过来,想要阻止。
长礼上手将人拦住,苏露青喂药的动作也堪堪停下,回身看着夏之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