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因:“借你吉言。”
慕容铮道:“不是安慰你,是一定。”
周南因便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在夕阳映照下很有些落寞味道。
慕容铮也不再说。
二人在船尾默然站了好一会,周南因想起之前答应他要唱歌给他听,就召出小娥来,让她教自己一首新曲子。
期间金小娥时不时要觑慕容铮一眼,见他只是微笑在听,眼睛看着江面晖光渐渐暗淡下去,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王韶雁带着阿鸢涉水回来。
她落在船上,上来就道:“你伤刚好要多休息,不准出来。”
说着用眼光去夹慕容铮,一副责备他没照顾好的神情。
周南因:“我一会就回去。”
王韶雁挤入她和慕容铮身边,问:“你们在干什么?”
慕容铮笑吟吟地给她让了位置。
周南因:“我新学一首歌。”
王韶雁:“什么歌?”
金小娥道:“师伯,这次学的是一首牧歌。”
一直不曾说话的阿鸢道:“我觉得之前那首就很好听啊。”
王韶雁立刻就向金小娥道:“那你还唱《乌兰恨》。”
周南因等着她是有正事的,便道:“师姐,我想同你商量件事,你在天池山收的那头白狼,他不想做你的坐骑,在底舱大哭,能不能放了他?”
王韶雁道:“不过是头畜生,哭就哭呗。难道屠户杀鸡杀猪要吃肉的时候,还管它们哭不哭吗?”
她又向金小娥道:“你们杀牛羊的时候,它们哭不哭?”
阿鸢无语道:“他是妖,已经开智了!和家畜能一样吗?”
王韶雁理所当然地道:“妖不也是牲畜?虽说化成了人模样,可本质还是肮脏禽兽啊。人才是生灵之长,万物就该供我驱用!”
慕容铮微皱了下眉。
阿鸢则是紧抿着嘴唇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周南因早知道王韶雁的脾性,事实上静虚宗整个宗门都眼高于顶,寻常人都瞧不上,别说妖和鬼了。
她笑着求情道:“可他说在大鲜卑山有老婆、有孩子,他日日思念,痛不欲生。”
王韶雁噘着嘴:“好不容易见到这么漂亮的白狼!”
周南因:“谁让王师姐是道家高人呢,为善为慈,我辈楷模。”
王韶雁笑着拧了一把她的脸,下到底舱去将白狼放了。
白狼向着周南因道:“谢了小瞎子,将来有啥要帮忙的尽管来大鲜卑山找我!”
王韶雁哈哈笑他,周南因只是朝他点点头。
白狼不敢多留,扑通一声跳进江中,凫水到岸边去了。
慕容铮道:“到了建康,我们赔给王真人一头你中意的坐骑。”
王韶雁瞪他:“你拿什么赔?”
周南因笑道:“景真有人间的法术,说是钱给得够了,什么都能找到。”
王韶雁道:“嘁,我才不信,王家没钱吗?顶顶稀罕的好东西哪那么容易搞到。钱才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慕容铮叹道:“阿鸢不知道去哪了?他走的时候像不高兴。”
王韶雁轻松被他支走了,她道:“我找他去。”
说着就扔下二人,快步进了大舱。路过值守的丹女,问道:“喂,看到阿鸢吗?”
丹女妖娆地笑着:“见是见了,不过他正生闷气,你去了也未必理你。王真人是不是喜欢阿鸢少爷?”
王韶雁皱眉道:“喜欢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丹女道:“你心思用错了地方,奴家替你着急啊。”
王韶雁本来不愿意同妖类多话,但她又好奇,坐了下来问道:“什么意思?”
丹女:“王真人可知道阿鸢少爷平时最喜欢做什么?”
“知道啊,看话本,什么穷书生遇上狐狸精,死心塌地非要爱他。哼,写书的人脑子有问题!”
丹女扭着腰身走近,说道:“王真人这就不懂了,他爱看,就说明有吸引他的地方,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还难猜吗?”
王韶雁脸都扭曲了。“他不会喜欢狐狸精吧,这么恶心。”
丹女翻了个媚眼一样的白眼,说道:“男人都爱妩媚勾人的女子,老的小的都一样,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爱的!这有什么稀奇。”
王韶雁想起父亲那几门外室,半信半疑。她道:“那又怎样?我可不会狐媚子那套。”
丹女来了精神:“奴家可以帮你啊!”
“用不着!”
王韶雁拒绝的干脆,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咳了一声,板着脸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丹女:“没办法,奴家要是看见顶般配的男女不睡在一起,心里就急得痒痒。”
王韶雁斥道:“淫邪!”
丹女咯咯娇笑:“男女敦伦,天经地义,你们讲什么道法自然,这就是自然。怎么,王真人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