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铮的语气既惋惜又委屈:“那姐姐要补偿我。”
他抬起头来,缓缓凑近她的唇畔,直到她的呼吸轻拂在脸上才微微偏头。
周南因却猛地推住他,向后躲了一躲。
感受到她的抗拒,慕容铮眼中的热意退去,神色郑重了许多。
“姐姐在想尊师?”
周南因默然片刻,摇了下头。
“空性大师曾说过,他与师娘再会,脱离人间诸般苦楚,本不必悲戚。我虽然做不到像他那样对生死坦然视之,但看过你的问心境,也知道错不在你。”
慕容铮沉声道:“若能提前洞见今日事,我当时一定竭尽所能救回褚真人。”
周南因又摇了下头:“无常是常。”
慕容铮:“我已叫人在终南山外为褚真人和褚夫人建观,观名等周国师取定。”
“元冲观。我替先师夫妇谢过你。”
周南因并未多客气。听他提起国师二字,又问道:“为何燕国要封我做国师?我都不认识燕皇。”
慕容铮道:“也许是慕容光知道你修为超群,鸿轩凤翥,回去禀明燕皇,他们想和你套套近乎?”
周南因一幅“你再编”的神情。
慕容铮低低笑了两声。“我怕你不喜欢胡人,的确曾让燕国免赋希望能扭转你对鲜卑人的印象。但封你国师这件事,真的不是我授意的。”
周南因:“我……也许我对胡人的看法不该如此笼统。”
慕容铮却道:“你不想改的话也没关系。其实我母族是汉人,陈郡谢氏,我可以姓谢。谢景真,也不算难听吧?”
……
周南因轻咳一声道:“其实不是因为这些。”
她在慕容铮探究的目光中微微红了脸。
“是因为你和我想象中的模样不太一样,我总有种……”
在她对慕容铮动情的那些日子里,当然也幻想过他的样子,脑海中的人一直都是个平凡爱笑的少年,与眼前人出入太大,总让她有种与新人偷欢的奇怪感觉。
她伸手遮住慕容铮的眼睛,皱了皱眉道:“不对。”又反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嗯,果然这样好多了。”
她探手取出一条用于包扎的布带,匆匆缠在自己的眼睛上,舒了一口气道:“来吧。”
慕容铮望着她挺秀的鼻尖、润红的嘴唇和一脸要经历生死大战的凝重表情,轻声笑了,心中只觉得无比圆满。
他催动灵力精准地斩断了蒙眼布,带子沿着她莹白的脸颊滑落,周南因刚睁开眼,慕容铮已吻了上去。
周南因赶紧又闭上眼睛,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对方的辗转厮磨上,听到他在啄了下自己的唇角后哑声道:“姐姐,看着我。”
周南因只好又看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因情动而染上欲念,显得离凡尘更近了些,也更动人心魄。
她抬手摸在他的眉峰的疤痕上,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与天梁真人有过冲突吗?”
慕容铮没有回答,扶着她脖颈的手又加了一分力道,压着她贴得更近,舌尖叩开齿关去勾缠她的舌头。
而周南因也再顾不上去问些有的没的,脸上的热意似乎将周身都融软了,只能勾住他的脖子,放任自己的神魂一同颠倒。
直到感受到身下人那一处明显的变化,她才红着脸向后退避了几寸。
慕容铮倒没觉得多不好意思,脸皮很厚地道:
“姐姐,虽然你仙风道骨,但也应该理解凡俗之中我们这种大龄未娶的老鳏夫。”
周南因这才想起问道:“你多大?”
慕容铮笑道:“甲戌年生人,今年三十有二。”
“那你还叫我姐姐?”
周南因强忍着将“不知羞”三个字扣下了没说。
“‘姐姐’好啊,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喊你。不然你想我怎么叫?”
周南因又答不上来了,只道:“随便你。”
她又想到乔引凤说的话。
“你这些年,真的一直没有成过家?”
慕容铮专注地看她,摇了下头。
“身边那么多美人,就没动过心?”
慕容铮十分自然地道:“庸脂俗粉,为何动心?”
周南因皱了下眉:“你五姐秀若天仙,哪里是庸脂俗粉了?”
慕容铮搂着她贴近了些,笑着道:“虽然我很喜欢姐姐为我吃醋,但还是要解释清楚:我与她的确情谊深厚,但只有同门之意,并无男女之情。”
“刚到琼州之时,我年纪不大,二姐又严厉,只有她对我照顾得多一些。”
周南因沉思着道:“七杀真人仙去的时候,只有我在,她临死前呓语说着‘二姐不是……’什么什么的。而且那间木屋里打斗痕迹并不多,能在几招内将她毙命的人,当世鲜有。我怀疑是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