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来新港后,短暂部署了一番军方的产业,便直奔滨市,带了三百多位妙龄少女回来,这些女孩一部分被留在新港的醉梦酒吧,一部分被运往了北都。
滨市的商队络绎不绝地赶赴新港,前几日他们的使者也来到新港,我接见了他们,但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大家都说滨市女多男少,但使者团却全是男人,没有一个女人,询问之下才得知,滨市基地竟然奉行男尊女卑的社会伦理,一座基地占据大多数的是女人,可她们却无法获得正常的工作,更别提担任要职。大部分女人被迫成为家庭主妇,更离谱的是,因为人口结构男多女少,所以一个男人居然被允许娶多个妻子,女人甚至会被当作货物一样交易。
这样的社会环境对那些女人来说与地狱无异,但对周老板来说,却是最好的温床,他用极低的代价就能从滨市买到女人,然后高价卖到塞北,赚取巨额利润。
周行将这条产业链的大本营放在新港,为的就是绕过金城,不与你产生正面冲突,但我想,这样吸食人血的产业,它的车轮倾轧过去,任何人都无法幸免。
凌薇敬上。 ”
合上书信,谢铭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薇薇的信写得十分克制,但她看得出来,她心里是希望自己能有所作为的,这些女孩儿,亦如当初被强制洗脑的凌薇,她当然不想坐视不理,可惜她虽坐在城主之位上,却并非全知全能。
路终究要一步一步走,以如今她的地位,为了自己的人和周行翻脸尚且师出有名,比如上次邓姐的事情,老爷子还能象征性地做出了一些让步,可如果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想要周家放弃手中的蛋糕,没有人会支持她。
一击不中,其力必将反噬自己,她必须得忍,不光要忍,还要装得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城主!”张雨薇抱着个文件夹,踏着高跟鞋,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办公室。
“怎么了?这么着急?”
张雨薇咽了口口水,面色凝重地从文件夹中拿出一张金城通宝。
“您看这是什么。”
不就是钱嘛,谢铭瑄拿着那张崭新的金城通宝看了看,正面印着她的肖像,反面是周向明。这东西就是她发行的,再熟悉不过了,现在在金城、北都、新港都能流通使用金城通宝,比用晶核方便得多,甚至听说塞北的小商贩都愿意收金城通宝,算得上灾变以来最有影响力的货币了。
谢铭瑄正想让她别兜圈子,有话直说,手上忽然摸到了纸币上的防伪标记,不对……手感不对。
“这是……□□?”
张雨薇点了点头:“这是纸币难以避免的问题,以前金城也出现过,但您颁布《金城法案》后,一旦坐实经济犯罪就会面临终身监禁的刑罚,市面上再没有出现过□□ ,这还是第一例。”
谢铭瑄摩挲着手中薄薄的□□,从本质上来说,这就是一张纸,但被印上金城通宝四个大字后,就变成了货币,立即身价倍增,能够交换生活所需的一切物品和服务,钞票的价值是人赋予的,人们对之趋之若鹜,也难免有人投机取巧,鱼目混珠。
“只有这一张吗?”
张雨薇从文件夹里又掏出六张纸币,在办公桌上依次排开,都是金色的百元大钞。
“这些□□做得几乎天衣无缝,水印、底纹都和真钞无异,点钞机都没发现问题,但今天清点税收时,我摸在手里感觉不对,就把所有的纸币都检查了一遍,一共找出来六张,经过税务部几人共同鉴别,可以确定是□□。”
谢铭瑄冷笑一声:“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居然敢给我偷印□□,能查出来从哪儿流出来的吗?”
“这六张分别来自六家商铺,税务这边人力有限,已经通知金焰卫去查了。”
“六张□□,六家商铺,看来这钱,已经在市场上流通一段时间了。”
“毕竟能过验钞机,造假的人有恃无恐。”
“好一个有恃无恐!”谢铭瑄双目微眯,“来得正好,法案嘛,就是要明正典刑,杀鸡儆猴,才能让后续的人们好好遵守。”
“城主英明!”
她这句吹捧说得极为肉麻,又极为自然,谢铭瑄定定地看着她,觉得张雨薇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灾变后文明崩坏,她手无缚鸡之力,于是搭上有火系异能的小胡子,小意逢迎。小胡子对她不好,她就另寻出路,跟老实巴交的俞承安好了。俞承安死了,她被关进李雪金的孟辉园日夜折辱,也没放弃过活下去的希望,反而在李雪金死后,站出来积极清除李派余孽。更别说现如今,她在税务部独当一面,交代她的事情,每件都办得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