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摇摇头，没说话。
“我不知道池焱跟你说了多少，又有几句真几句假。”江煜收回手，习惯性双手插兜，“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池焱现在不遗余力地想要让我死，而且不停制造出新的副本。”
秦尘也难得的认真了一点：“准确来说，从上一个列车的副本开始就已经是他的手笔了，我尝试破解过，但是他权限高于我，实在是困难重重。”
他语气一顿：“这个副本，是以你们学校为中心圈划的范围，包括参加副班的人以及……NPC。”
顾窈心脏突然重重地一沉，她抬眼看向秦尘，话到了嘴边却又被生生咽下去——这些她早就预料到了，那些已经死了的同学没办法再复活，但是真正让她意外的是，老师被改造成了副本里的NPC 。
顾窈看了一会，突然抬起头问：“池焱想要的……真的是我的权限吗？”
江煜也没太惊讶，轻轻点了点头：“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这其中的关系比较复杂……”
“我的权限是你封的吗？”顾窈打断他，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但这不是质问，语气也缓和很多。
江煜：“……”
秦尘很识相地招了招手，说要下去找谭翊和聊聊天，一个闪身进了楼道，不一会就听到脚步声远了。
江煜脸上那抹心虚一闪而过，他伸出一根手指蹭了蹭鼻子：“池焱跟你说的？”
顾窈点头。
她看见江煜扯了扯嘴角，笑得很敷衍，高大的身子突然微微弯腰与她平视，双手依旧插在兜里，鸦羽般的睫毛遮盖住眼底的思绪，语气温柔：“那你觉得呢。”
“你觉得，是不是我。”
第70章
顾窈不逃也不躲，丝毫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这个得你亲口说，没有什么觉不觉得。”
“哦，那我要说是呢？”他微笑着凑近了一点，彼此间距离再次拉近，薄唇轻启，“如果我说你的权限的确是被我亲手封起来的，你要怎么办呢。”
顾窈：“……”
他离得太近了，近到她能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略显慌乱的脸和有些闪躲的眼神，她甚至大气都不敢出，周围的空气里彼此的气息纠缠，只感觉耳朵又莫名有点热。
她一伸手抵着江煜的肩膀把他推开，咬牙切齿道：“别得寸进尺……”
江煜整个人看起来高兴极了，一开始还只是轻笑，慢慢的居然笑得胸腔都在起伏，最后顾窈看不下去了，又急又气地给了他一拳，发现这个人是真欠揍。
一拳打上去还不解气，她捏紧了拳头，转身就走，江煜这才收敛了点，急忙追上去，拉着顾窈的手，顺势把她拉进怀里，呼吸很急，但动作轻缓，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
顾窈心里微微一怔，没有动。
之前她心里一直对江煜颇有微词，不仅仅是因为他一直瞒着某些事情还爱偷偷摸摸搞些小动作，包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监控室还有在昏暗的房间里她拿着木棍抵着他的脖子，这一切就好像一根根针扎在心里久久难以拔出去。
很长一段时间顾窈都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她很不喜欢，所以下意识远离他，甚至对他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
但是直到那一天，她被张媛带着滚下楼梯，眼睁睁看着列车到了终点站，眼睁睁看着副本崩塌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消息，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害怕。
她轻轻抬手拍了拍江煜的手：“我们下去吧，其他人该担心了。”
“好。”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好半晌才慢慢松开胳膊。
来到一楼的时候，顾窈一眼就看见林仄怀里抱着个大塑料袋，正在手舞足蹈地跟秦尘比划什么，谭翊和就更离谱了，不仅手舞足蹈，还一副被非|礼的模样。
“我靠！好看是好看，但是居然想让我出卖色|相！她是顾窈的朋友吗，太可怕了！”
秦尘一脸嫌弃，听着谭翊和莫名其妙的描述，扭头问赵岐墨：“他真的没事吗，怎么跟喝了假酒一样。”
赵岐墨无奈叹气：“他的话当个屁听听就得了。”
顾窈跟江煜走下楼梯的时候，谭翊和还一脸激动地掰扯。
“时一呢。”顾窈问。
林仄最先看见她，小跑着来到她身边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没受伤才松了口气，一抬眼看到了她身后的江煜，嘴角一僵。
周洋就比较淡定了，她跟赵岐墨谈了好几年，自认为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比较老道的，在学校副本里，她见到江煜的第一眼就从他身上看到了那种隐忍又热烈的感情，所以并不意外，对顾窈笑了笑回答：
“时一？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玩失踪，我们还寻思他上去找你了，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