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
好烦。
她甚至连一个眼神没给，继续打量着那张报纸，新闻的内容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而看不清了，只有标题和日期还能清楚辨别。
所以，门外的那些病号服怪物脸上的烧伤是在这场大火里出现的吗？按这么说，那些怪物本身是这家精神病院的病人，被烧死之后灵魂就被永远禁锢于此。
抬起头，周围奢华的书架，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籍又吸引了她的注意，顾窈提防着孙刚，又留意着林仄那边的情况，确定没有问题以后，走到书架旁，拉开蒙了灰的玻璃窗，看清了藏书——内容繁杂，从古典文学到现代文学，从哲学到社会科学，几乎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想看完是不可能的，在书架上应该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真正令顾窈在意的是，在一家精神病院里怎么会有装修如此精美的书房和数量如此之多的藏书。
“抽屉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远处许秋的声音响起，她和孙刚站在一起，手伸进抽屉里，缓缓拿出一张照片。
手机的灯光落在照片上，映出了四个人的脸：站在后排的是一个黄发男人，目光凌厉，嘴唇紧抿，鼻翼的侧影打在脸上，显得整个人严肃而不近人情。站在男人旁边的是一位女性，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在男人肩上，另一只手放在前排小女孩的肩上。
前排的两个小女孩穿着一样的公主裙，乍一看让人以为是双胞胎，但细看两人长得完全不同。
长头发的小女孩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笑起来露出几个牙齿，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相较之下，短发的小女孩就显得文静得多，她注视着镜头，眼底仿佛有数不清的思绪。
照片的背面写了一串数字：2.26，摄于洛德公寓。
洛德公寓和洛德精神病院是什么关系……
孙刚盯着那张照片，眼球几乎要脱出眼眶，目光不自觉带上一丝凶狠，连带着语气都有些激动：“这个226是不是就是密码锁的密码呀？”
顾窈按了按眉心，淡淡道：“密码只有两位数。”
“两位？”许秋惊叫出声，“怎么可能只有两位数，现在哪有密码会设置成两位数呀？”
林仄举着打火机，一开始还有点害怕，慢慢的好像也有点麻木了，她分出一只耳朵听着屋内的讨论，抑制着想跟顾窈贴贴的冲动。
火光微弱，映出病号服怪物烧伤的脸，虽然狰狞恐怖，但却也能窥见一丝可怜的意味。
走廊很安静，但在安静之中，林仄好像听到了什么——
那是一种很轻的摩擦声，像是衣服布料在墙上摩擦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一种莫名的直觉从心底升腾，举着打火机的手不自觉颤动了下，火苗微闪，那摩擦声再次出现，声音更大了些，仿佛就在身边！
“窈窈，你要不要——”
林仄的话说了一半，房间内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啊——”
是许秋！
书房里，孙刚不知何时已经捡起那把大砍刀，刀刃几乎紧贴许秋的脖子，另一只手死死勒紧许秋的身子。
“让门口那小妞把打火机交出来！快点！要不然我分分钟要了她的命！”孙刚狭小的眼睛缝里透出一丝狡黠的光，此刻正面色阴沉地盯着顾窈。
顾窈皱了皱眉头。
“救、救我！”嗓间发出绝望的哭喊声，许秋几乎要吓死在原地，“林仄！你快把打火机给他！快啊！”
站在门口的林仄一愣，下意识看向顾窈。
孙刚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声音尖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打火机给我！真以为我不敢杀吗！”
许秋已经吓得浑身瘫软，嘴里还在发出含混不清的音节：“呜呜顾窈，看在我们室友一场的份上救救我好不好！求求你！”
终于，在原地站定许久而波澜不惊的顾窈冲林仄使了个眼色，后者理解了她的意思，举着打火机缓缓后退，一步步踏进房间。
孙刚看准时机，一把抢过林仄手上的打火机，火苗被强风带得一震瞬间熄灭，病号服怪物仿佛嗅到了猎物气息的捕食者立刻涌了上来。
好在关键时刻孙刚打着了打火机，他面露惊恐，但在看到怪物开始后退时明显多了几丝得意。
林仄小心翼翼地靠在顾窈身边，被吓得瘫软在地的许秋突然间像是决定了什么，强撑起身子，踉跄着朝孙刚跑去：
“孙哥！孙哥！别丢下我！我愿意跟着你！”
孙刚明显一愣，斜眼打量着许秋，后者看出了他眼底的一丝犹豫，声音因害怕而颤抖：
“孙哥！我可以保护你！而且咱们有打火机，那些怪物靠近不了我们，就算真的有什么危险，你也可以把我推出去！对你没有任何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