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弱他就强,路杳膨胀了。
“等等,赵弋哥,我们先别走好不好?”
赵弋强的可怕,换言之,现在背靠大树、狐假虎威的他也强的可怕。
路杳坏坏地提议:“李叔请我吃面,是个好人。所以,我也想请李叔吃面。”他看向李叔,笑笑,“叔,您最看重赵弋哥了。”
“……就算是看在赵弋哥的面子上,十碗八碗面的,您应该能吃下吧?”
十碗八碗,吃到哕!
李叔面无人色,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
路杳得意笑着,忽然头皮一痛,急急忙忙护住脑袋,再抬眼一看,发现赵弋拔掉了他头顶的一根聪明毛。
……哼,他本来就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聪明毛一掉,岂不是要更笨了。
路杳大为恼火,敢怒不敢言。
“赵弋哥,会秃的。”
他只敢这样软软地抱怨。
“杳杳变成小秃子也好看。”赵弋揉乱他的头发,答得漫不经心,“但是杳杳,我还没答应,要带你离开这儿呢……”
借着他的名头干坏事,不给点好处怎么行?
赵弋看着路杳遽然白了的小脸,不但毫无愧疚,反而更喜欢了。
墙边,李叔眼神大变——
小兔崽子,真以为撒撒娇就能攀上赵弋?他当村长那么多年,明里暗里示好无数,也没见赵弋给他个好脸呢。
李叔佝偻的老腰站直,桀桀地笑:
“好孩子,我看你就乖乖听话,把这碗葱油面给吃了吧。”吃了,也能少受点苦头。
形势逆转,路杳急得要哭。
坏赵弋,臭赵弋。
明明是来救他的,怎么还临时变卦?如果不是救他,那他何必特意跑来李叔家?
为了避开李叔一家肆无忌惮的邪恶目光,路杳挪着碎步躲到了赵弋背后。
“你不带我走,那你过来做什么?”
他扒拉着赵弋的胳膊,闷闷不乐问。
“我乐意。”赵弋答。
路杳嘴角下撇,无话可说了。
他看看赵弋,又看了看身后,紧接着恍然发现——出口就在眼前,不用赵弋带他,他自己撒开了腿跑就能逃走。
路杳蠢蠢欲动,路杳后撤、再后撤……
然而撤开不到两步,胳膊就被猛地一拽,赵弋手狠心黑,硬生生把他拽到了前边。
“别有小动作。”赵弋警告。
“哦。”路杳垂着脑袋。
李叔“噔噔噔”上前几步,眼中泛滥着诡异的光:“小赵啊,叔就知道……”
“噫——!走开走开。”路杳避之不及,一个劲儿往赵弋怀里蛄蛹,“赵弋哥、赵弋哥……”
他求救地含着,忽然想起什么。
“赵弋哥,我、我不是都嫁给你了吗?”路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你怎么能对自己的新娘见死不救?”
他豁出去了,熟透虾子般红着脸,握住赵弋的手,撒娇地晃了晃:“赵弋哥,我们回家好不好,杳杳煎鸡蛋给你吃~”
赵弋不说话。
只是一味地喉咙发紧,口干舌燥。
李叔没搞清楚状况,还在往前凑:“好孩子,死心吧,小赵不要你了,你还是……”
“滚。”赵弋拧起眉,巨凶。
李叔一蹦三尺高,颤颤巍巍退回到墙边,其余人也都收回视线,不敢再觊觎分毫。
“吃。”赵弋又道。
“什、什么?”李叔打了个磕巴。
赵弋挑起眉:“三、二……”
“吃,我吃我吃!”
李叔赶紧跑到桌边,端住碗,直接用手捞起面条,就那么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杳杳说,要吃十碗八碗才行。”赵弋补充道,“每个人,谁都不例外。”
李家人不敢违抗,忙碌起来。
李婶将葱油面一碗接一碗端上桌子,余下的人便一碗接一碗地吃,很快,他们吃的肚皮溜圆,像是要爆炸。
路杳看着,很是疑惑:“怎么没毒啊?”
他还以为面汤里有毒。
难道,是他错怪李叔他们了?
“哕——”
路杳刚有些后悔,就听到一道巨大的呕吐声,李叔张大了嘴,下颚裂开到一个人类近乎不能的程度。
他大口大口向外吐着东西。
不是面条,而是宽宽的,五颜六色的纸带。这时面碗里的东西也变了,全都变成了颜色艳丽的纸条。
路杳抓着赵弋的手指一抖,倏然回想起昨夜在荒宅里看见的纸人王翔。
如果那些都不是梦的话……
“赵弋哥,他们都变成纸人了吗?”他问,“我吃了面,是不是也会变成纸人?”
赵弋牵住他的手向外。
屋中,李家人疯狂地吞咽、干呕,最后身体碎裂,独留一颗心脏坠落在地,散出恶臭。
“你都看到了,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