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只是玩玩,谁想到竟是来真的。
男玩家心情复杂地瞪着路杳,忽瞥见后者蕾丝颈带下的斑斑红痕,顿时又妒又气——
被玩烂了才勾上这么位未婚夫,不值得羡慕。
这种有钱人估计很快就腻了,到时候路杳,说不准是他们当中最快死掉的那一个。
这样想着,男玩家心里畅快许多。
李许与其他玩家此时也走过来了,一袭白纱小裙子的路杳不可谓不耀眼,李许心中苦涩,不敢多看。
听说路杳要结婚,他更崩溃。
早知如此,他昨夜怎么也该把路杳留在房间里多说两句的……
这场游戏不难,至今没出现致命危机,只要路杳好好跟着他,完全可以顺利通关,根本不必要专程勾搭游轮上的傻碧男,赔上后半辈子。
路杳握紧顾骁的手,心里慌慌的。
李许这副表情看着他是怎么回事?
苦大仇深,好像他欠了他千八百万似的。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离开了。”身旁的顾骁忽然冷冰冰道,“我和杳杳还有事要办。”
路杳心中一动,偏头看过去。
昨夜在外边,顾先生也是这样凶巴巴赶人走的,不仅是语气,甚至连字都没变几个。
那时他怕怕的,担心那位工作人员不闻不问,丢下他一个被顾先生吃干抹净。
但现在,他却觉得有些好笑。
“顾先生,你说话好像复读机哦。”他道。
也许是已经被吃干抹净,再也没什么心理负担,路杳张口就来,丝毫不担心会惹怒某个小心眼的男人。
臭男人再生气又怎样?
气急败坏了也不过多怼他两下。
而且,就算他表现得乖乖的,也不见得这男人会在床上怜悯他,办事时少使一些牛劲儿。
路杳眨着眼,笑容中有挑衅与得意。
顾骁像是很不理解地皱起眉,唇瓣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奈叹息一声,宠溺地亲上路杳的眼睛。
他们当众调情,幸福得不像是一夜风流。
李许恍恍惚惚,悲伤中荡起悠长的耳鸣。
“轰——”
游轮突然剧烈的一晃,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路杳下意识抱住男人的臂膀,八爪鱼般纠缠上去,脑袋深深埋着,吓得直喊“救命”。
他知道这样很没出息……
但他腰还是酸的、腿还是软的,遇到危险肯定跑不了,不如傍着坏狗当大腿。
坏狗把他折腾成这样,坏狗得负责。
混乱中,响起各种嘈杂的声音——
女人的尖叫、男人的低呼、杯盏摔落的脆响,还有……
坏狗贴在耳边,温柔地安慰他“不怕不怕”。
七八秒后,激烈震荡的船舱逐渐恢复稳定。
酒水洒落一地,淡淡的果香与刺激的酒精味混合在一起,闻着让人有些上头。
路杳好不容易站稳,紧接着就听见身后传来张莉莉的一声惊呼,不等他转头去看,血腥气已丝丝缕缕钻进他鼻腔,激得他想吐。
“发生什么了?”他问。
“死人了。”坏狗淡淡地答。
李许脸朝下摔在地上,喉咙正中深深嵌着一把叉子,血没有流出太多,但人已经没气了。
双目通红,死不瞑目。
“啊,还怪可怜的。”
矜贵的老爷夫人们在说风凉话。
“快点找人处理掉,吃饭的地方,可不好长长久久躺着一个死人,多晦气啊。”
没人想在这刚死了人的地方待太久,游轮的清洁人员过来处理尸体,老爷夫人们掩着鼻子作鸟兽散。
对待死亡,他们异常冷漠。
路杳胃中翻涌,游轮摇晃的眩晕感久久未能散去,而眼前这具熟悉的尸体,无疑加重了他的不适。
“杳杳,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坏狗体贴地建议道,顺手拦着他的腰向外。
路杳没有拒绝,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待在这里,他真怕自己会吐出来。
难道是昨晚太累的缘故吗?
今天他总是犯恶心。
说起来,死人他也见过不少了,而且各个都要比李许死状凄惨,可为什么这次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呢?
“路杳。”男玩家喊道,“李哥死了,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别忘了,我们才是朋友。”
他把“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
张莉莉也是一脸不赞成。
说到底,他们才是一个团队,如果路杳觉得抱上NPC大腿就可以甩开他们的话,那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遇上什么危险,可别怪他们袖手旁观。
“我想吐。”路杳白着小脸,模样可怜,“晚点我再去找你们,我们一起给李哥烧点纸。”
“船上不能烧纸。”坏狗说。
“哦。”路杳改口,“那就为李哥颂颂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