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寒想了想道:“也好,那就烦请师伯带他过来了。”
陆奉侠点了点头,披了一件外裳离开了留影珠的笼罩范围。
他一走了,沈忆寒才转眸看了看师弟,道:“你就没什么话要对师伯说么?”
常歌笑自方才起便似锯嘴葫芦一般沉默,陆奉侠那头也好似没看见这个师侄一般,两人倒是很有默契。
常歌笑:“……”
于是沈忆寒也看着他,好一会没说话,直看得常歌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才道:“师兄你看什么?”
“看你好像有点心虚。”
他话音刚落,留影珠那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心虚什么?”
——竟是小石头。
沈忆寒面色微微一动,下一刻投影珠已将三人身影映在房中,首先出现的是燕子徐有些紧张的脸,这孩子虽明显在努力克制,似乎想表现的稳重些,但看见自家师尊果真全须全尾地出现在眼前时,还是忍不住露了欢喜情态道:“师尊,我就知道您肯定平安无事……”
他还没说完,小石头已经在旁道:“那是自然,我都告诉你了小寒一定没事,子徐哥哥还总是担心来担心去的。”
她说着便要来捞沈忆寒的手,却意料之外的捞了个空,纳罕道:“咦?怎么什么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陆奉侠这才笑道:“方才叫你们,来时匆忙,忘记告诉你们,宗主仍在北域,这是留影珠所生之像,自然是摸不到的了。”
他语及此处,又把自己即将动身,离开琴鸥岛的事告诉了二人。
燕子徐听罢,这才明白:“原来如此,师尊放心就是,我会照顾好门中一切的,只是灵墟巨渊封印有失,此事听上去就十分危险,师尊、太师伯,你们一定要万事小心才是……”
常歌笑听到此处,终于不满道:“只有你师尊和太师伯要小心,我修为不及他们,难道就不用小心了?”
燕子徐看向他无奈笑道:“自然,常师叔也要小心。”
常歌笑瞪他一眼道:“往日真是白疼你了,臭小子!”
沈忆寒本还有些担心自己不在妙音宗这半年,门中可有不妥,眼下亲眼见一切稳妥,这才心下稍宽,忽想起一事,便问道:“小……若芙,没做什么不妥之事吧?”
他是担心,没了自己看管,小石头难免忘了当初和他约定好的那些,才有此一问,小石头听了却眼一瞪道:“什么叫不妥之事?我整日跟着子徐哥哥,能做什么不妥之事,你可不要冤枉我!”
沈忆寒道:“当真?”
燕子徐耳根微红:“是,师尊……石姑娘这半年来也帮了门中很多忙,多亏有她……”
沈忆寒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他这徒儿不是会帮着撒谎的性子,小石头既然总跟着他,若要干点什么坏事,子徐一定不会放任。
“那便好。”沈忆寒道,“既然如此,门中的一切和若芙,为师就交给你了,等到北域一切尘埃落定,回了琴鸥岛,再考校你的功课。”
*
当日夜中,昆吾剑派派出一支精锐弟子,由碧霞剑主领头,突发奇袭,一夜之间从洞神宫手中夺过了灵墟城。
那十几个巡管弟子失踪,洞神宫显然已经察觉,也加强了灵墟城的守备,然而千防万防,没防住他们自认为固若金汤的守城大阵,竟在敌人那边如同不存在一般,丝毫没起到阻隔之用。
论起单打独斗,洞神宫弟子本就不可能是剑修对手,他们虽有城中尸傀儡为赖,但事发突然,对方亦是有备而来,一时不察,灵墟城就此失守。
“如今夺得灵墟城,起码可以暂时保住灵墟封印的生门,不为他们所坏。”楚玉洲道,“只是尽管如此,仍然不是长久之计,北域六宗如今被洞神宫纠集一处,他们虽要求解除当年约定,越过白河,但根据近些时日门中弟子探报,其他五宗,未必得知他们打算打开巨渊封印,倘若如此,此事的症结便在那位宫主身上。”
长春剑君沉吟道:“这位宫主,也算是我派的老熟人了,只是此人一体双魂,先时才以贺家子身份,骗过葛剑主,拜入我派门下,葛剑主亦因此中了算计,这才陨落,他身上恐怕颇有些秘密。”
座上一名紫衣青年怒道:“管他有什么秘密,事已至此,洞神宫欠下无数血债,如今也该偿还了!”
正是那神刀门少门主郭通。
“郭少门主此言不差。”
“只是要除此僚,为今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尚不知晓洞神宫主舵所在,前些日子门中探路弟子回报,从前的那处,只怕不过是他们的幌子。”
“贺氏子精于布设阵法,如今他又有那青司羽楼为助,要找如今他们的主舵所在,恐怕需要诸派同修群策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