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在大理寺行刺,就已经做好了回不来的打算了,又怎么会在身上揣上一枚暴露身份的令牌。
可这令牌又确确实实是晋王府的令牌。
晋王惊疑不定。
他当机立断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立刻说道:“皇兄,定是有人嫁祸臣弟!”
“臣弟压根都不知道平昌侯已经不在江宁府了,又如何能派人刺杀平昌侯。更何况平昌侯还是晋王妃的父亲,臣弟又怎么会做出刺杀老丈人这样的事?”
晋王一副信誓旦旦喊冤的模样,好像当真不知道平昌侯被捕一事。
傅宣恒垂眄着这一幕,随后他的眉心紧锁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晋王的身边,弯腰将他扶了起来。
“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冤屈。”傅宣恒叹了声气道,“不过何大人在这行刺之人身上搜到你府上的令牌,确实也有些蹊跷。”
他温文尔雅的脸上写满了为难。
傅宣朗低眉看着傅宣恒扶着自己的手,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面上仍是委屈的神色。
傅宣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段时间为母后的病情着急朕也是看在眼里的,也正好你能在京中好好休息会儿,咱们兄弟俩这段时间也能好好聚一聚,也好久没能叙叙旧。”
傅宣朗只得拱手道:“是。”
“萧翊。”傅宣恒转头看向一旁安静的萧翊说道。
萧翊上前,“臣在。”
“既然如此,就由你来配合大理寺调查此事,务必要还晋王一个清白。”傅宣恒加重了语气说道。
“是。”
晋王同大理寺卿何大人和萧翊一块出来后,脸都黑了下来。
说好听的是在京城叙旧,难听点就是将他软禁在京城了。
估计那个令牌也是傅宣恒故意在死去的暗卫身上搜到的。
傅宣朗眼中阴翳加重。
……
夜阑更深。
容妙正睡着,身上的被子好像被人掀起了一角。
带着水汽的温热身躯贴了上来,将平躺着的容妙圈进怀里。
容妙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她声线中还带着几分睡意惺忪,“……你回来了?”
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绵软极了。
萧翊搂着她,低低地应了声,“嗯。”
容妙微微仰起头靠在他的臂弯,抬起手就十分自然地环住他的腰,在他怀里亲昵地蹭了蹭。
一夜好眠。
萧翊醒的时候,天色还没亮。
燃了一夜的蜡烛已经熄灭了。
皇上下令让他同大理寺一块儿调查晋王之事,就将他暂时挂职到大理寺去了,所以今日他得去上朝。
一旁的容妙还闭着眼睡着。
萧翊将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轻轻地放了回去,再将枕在她头下的手臂抽了出来。
容妙纤细卷翘的眼睫微微颤了颤。
她缓缓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
萧翊的大掌就覆在了她的眼前,低声说道:“你接着睡吧。”
掌下她的眼睫颤着,扫弄着他的掌心。
容妙从被子里抽出手来,准确无误地搭在他的手腕上,将他的手轻轻拉下来。
她一手握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如瀑的青丝顺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杏眸已经完全睁开了。
“没事,我已经醒了。”
她的声音还有刚醒的朦胧。
床边的架子上已经摆好了萧翊的朝服。
萧翊正在隔间洗漱,容妙看了眼挂在架子上的朝服,眸光一闪。
“怎么不穿件衣服。”
萧翊从隔间出来,就看到容妙穿着单薄的寝衣站在这儿。
即便现在是夏日,但是屋里放着冰,清晨也还是有些微凉。
容妙抬眼朝他望去,放软了声音,“一会儿就穿,你今日不是还要赶着去上朝吗。”
她抬手将架子上的朝服取了下来,就准备帮萧翊穿上。
萧翊伸手就要将她手中的朝服接过,“没事,我自己来。”
没想到容妙把手一收,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不行。”
“你之前不是嫌报酬不够吗,那我就好好伺候伺候你。”
萧翊有些无奈。
他要的可不是这种报酬。
不过看在容妙这般兴致勃勃的份上,只得沉默地将双手一展。
容妙这才弯了弯唇。
萧翊比她高了一个头,她只得踮着脚尖替萧翊整理衣襟。萧翊一手护在她的腰后,稍稍弯下了腰让她能够更轻松地整理。
衣襟垂下,容妙眼尖看到了里头的绷带。
她顿时皱紧了眉头,拨开他的衣襟,“这、这绷带……”
容妙下意识抬起眼望向萧翊,满眼的疑惑担忧。
萧翊立刻反应过来,站直了身子将有些敞开的衣襟盖好。
他云淡风轻地道:“你不是还要帮我穿衣服吗?不穿了?”